别看他家庭和睦生活条件优渥,论受宠好像还真没体验过。父母忙于工作常年不在家,顾廷悦是大哥带大的。顾老大严肃古板控制欲强,对顾廷悦要求非常严苛。顾廷悦记忆中,很小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不再这么没心没肺的笑了。
再说旁边的叶执,这人复杂的家庭关系顾廷悦领教过,想来他练就一身撒娇卖乖哄老年人的本事,应该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起因。
顾廷悦一顿脑补,再看小豆丁脸上的灿烂笑容,顾廷悦苦笑着感叹:好奢侈的特性啊,能遇到这种父母,小朋友很有福气。
晚上本来是叶执和顾廷悦的对手戏,临时又加上了小豆丁,先拍一会儿慕容弘稷逗皇太孙玩的镜头。小朋友吃完饭有点犯困,开始耍赖。镜头拍完还赖在叶执怀里不肯松手,放地上就要闹,家长抱也不让。
豆丁爸妈都没辙,陈导只能让叶执想办法把孩子哄睡着。叶执哪会哄睡觉,只好开始讲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在给小和尚们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呀?故事的名字叫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无限循环。
在场的都听傻了,叶执这故事真是耳熟能详,人人都会。三岁小孩是这么好糊弄的?答案是只要困了就很好糊弄。
一开始小豆丁还努力在听,听着听着就糊涂了,只记得有山有庙有老和尚。叶执故意放轻声音,拖慢音调,才第四遍小豆丁就趴在叶执肩膀上睡熟了。
陈导对工作人员比划“嘘”的动作,别吵醒孩子。叶执气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陈导想了想:“刚睡着容易醒,你再哄会,正好咱们把接下来那场也拍了,都拍完家长再带孩子回家。”
接下来那场戏本来可以有激烈的情绪碰撞,现在多了个睡着的小孩,味道变得非常诡异。顾廷悦和叶执都故意压低音量,室内异常安静,收音师找各种角度努力收音。
慕容弘稷:“大嫂说太子哥哥可能还在什么地方好好的活着,你觉得呢?”
卫弘:“属下可以派人去沿途村落搜寻。”
慕容弘稷沉着脸:“掉进激流就算是你也很难上来,我没大嫂那么乐观。”
卫弘低着头不说话。
慕容弘稷:“皇后说是那位做的,你觉得可能吗?”
卫弘皱眉:“总要有动机才对,那位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弘稷冷笑:“大概怕太子哥哥抢他屁股底下的椅子?若太子哥哥赈灾成功归来,声威必定更胜往昔。好端端的突然拥挤混乱,那么多亲卫居然能让民众把主子挤进河里,你觉得合理吗?”
卫弘:“凡做过必留下痕迹,属下可以派人南下,调查是否有人为痕迹谋害太子。”
“谋害,太子哥哥这次又挡了谁的路呢?”慕容弘稷喃喃念道,突然看向卫弘:“论动机,好像不只上边那位有吧,你说呢卫弘?”
卫弘震惊的看着慕容弘稷,听到慕容弘稷轻声问:“是你么?”
叶执第一次这么看顾廷悦,眼神中有冷漠疏离防备狠戾,冷冰冰直勾勾的死死盯着。顾廷悦感觉非常不舒服,说台词都带上了愤怒的情绪,声音都大了许多:“殿下不信我。”
叶执表情更冷了,与颈窝熟睡的孩子形成鲜明对比,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说,我信。太子哥哥,到底,是不是,你,谋害的?”
卫弘攥紧了拳头,气到浑身发抖,梗着脖子说:“不是我。”
慕容弘稷看了卫弘好一会儿,转开视线望向窗外发呆,手上一下下轻拍怀里的皇太孙。
卫弘急了:“真的不是我,没有殿下命令属下不会擅自行动。”
慕容弘稷轻轻摆了摆手:“不用解释,说了信你,就一定会信你。”
卫弘跪下请命:“请殿下下令,属下必定揪出幕后之人。”
慕容弘稷:“不用了,不是你就只可能是那位,没有第三个人选,退下吧。”
“卡!”陈导刚喊卡,顾廷悦就蹦起来替卫弘鸣不平:“卫弘一心一意对你,有事你第一个怀疑卫弘,你良心不会痛吗?”
叶执诧异的看向顾廷悦:“你是第一天看到剧本么,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顾廷悦:“你该看看回放,你刚才用什么眼神看人。你不是玩笑试探,你居然真的在怀疑他,怀疑一个忠心耿耿舍得为你豁出命的人,你还是人吗?”
“小点声你嚷嚷什么,吵醒孩子你负责哄么!”叶执比顾廷悦还横:“太子是皇帝亲儿子,卫弘和太子非亲非故,为了扫清障碍除掉太子,我怀疑他不对么?反倒是慕容弘稷不问事实,卫弘说他就信,已经很讲情面了。”
“你信我不是应该的吗?合着你无端怀疑人,我还得感恩戴德?”顾廷悦一开始还卫弘怎样怎样,吵着吵着也开始你呀我的。
叶执:“不然呢,你当我真相信不是你?不管是不是我都信了,你还要怎样?”
顾廷悦:“什么叫不管是不是,本来就不是!”
陈导赶紧打断两人:“停停停,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吵什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