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中,平白生出凝固危险的气氛。因为病床周围和门口都站着真枪实弹的警察,高一阳看着床上的人,头上和手臂都缠上了绷带。一只手挂着点滴,脸色白的吓人。
“小雨……”高一阳小心翼翼握着那只手,生怕碰疼了手中的人。
“这算怎么回事!他想受处分是不是!?”刘朝阳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他刚处理好石松的一些身后事,还有一些疑点,想着来医院询问一下石筱雨。没想到,却看见这个警察竟然在罪犯的床边这样守着。
他刚想推门进去,常明却拦住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人都在这儿,不会跑就行,让他守着吧!”
接着他又摇摇头说道:“这孩子也是可怜!”
刘朝阳不满的说道:“他和这个石筱雨关系走的这么近,上头还是怪罪下来,他最轻都得是个处分。你不得给他想想他的前程啊!”
常明看了一眼屋内,高一阳守了几天,目光都快涣散了。“那有什么办法,你觉得他在乎吗?而且那些消息都是石筱雨偷偷传给他的,不然你以为我们消息来的这么快!你放心,一阳心中有数,他对得起他这身警服!”
所以他才会这么难受!
石筱雨很久都没有睡的这么舒心,以往只有高一阳在身边陪着自己的时候,他才会睡的踏实,只是偶尔会梦见那些还在和不在的人。
***
“这些学来干嘛?”
这是十四岁的林朝,但是他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姓石,叫做筱雨。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只是一个名词,仅此而已。
但是他意外的发现,这个中年男人对他真的很好,真的像是自己的父亲一样。他会贴心的为自己挑选衣物,会询问自己喜欢吃什么菜,会带自己去从来没去过的游乐场玩。
不会逼着自己喝一些乱七八糟的药,那些药,现在想起来还是恶心反胃。而且,他不会对自己拳打脚踢。也不会逼着自己留长发。自己偶尔学习累了,露出倦容,他也会很快发现,然后带着自己休息。
他似乎,很明白如何当一个父亲。
可是他却不送自己去上学,只请了家教在家中教学。而且课程内容部分大多数都是关于化学。
他从袁兴荷家中离开前,念的是初二。所以他知道课程内容重要的应该是语数英,化学这类课程只是占比非常小的一门课。
终于有一天,他跟着这位国外来的教授做了一个实验之后,对身边一直盯着的石松好奇发问。
石松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怎么,学累了吗?那我们休息一下吧!”
石筱雨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似乎对这门副课很重视。”
石松笑了笑,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化学不好玩吗?”
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见石松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石筱雨撇过头不想看他。
这个动作他以前是万万不敢做的,如果对闫石春做这个动作,那么他会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呼吸不过来。如果是袁兴荷,她会反手给自己一耳光,发狂的问自己为什么又不听话就。所以很长时间,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和逆来顺受。
但这是爆发前的蛰伏。
但或许是石松一直以来对自己都很好,让他也有了发脾气的资本。
石松低头笑笑,他没有生气,只是摸了摸小孩儿毛茸茸的脑袋。
石筱雨的头发被揉得凌乱,他撅着嘴整理着头发。
看着眼前的孩子,石松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生气的时候也喜欢撅着嘴撇过头去。
他将石筱雨的头摆正,柔声说道:“今天时间还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石筱雨挑起眉梢,看着石松认真的样子,感觉等会儿见的可能不是一般人。他忘掉了刚才的不愉快,拉着石松的手来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这是在庄园的地下室。他先来到了右庭中第五间房,石松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一道门伴随着沉重的声音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