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何乔必须死。这样才能死无对证,宋达才可以高枕无忧。
“这有点儿危险。”口罩男如果将口罩揭开,就可以发现他的面部表情并不轻松。
“不用担心,这事我不会麻烦你的。你只要随时和我报告一下医院的情况就行。”宋达又将散落一桌的电子烟一个一个的排好。
“多谢宋哥体恤。”
“等一会儿学生就下课了,你现在走吧,免得到时候被别人发现。”宋达又继续“体贴”地关心着口罩男。
口罩男走出商店门口,打量一下周围,走进斜对面的一家便利店中。再走出来的时候,口罩男已经将口寨摘下,换了一身咖色衣服提着一塑料袋的方便面走来。
宋达耐心地将电子烟摆好之后,又轻轻地推到了。电子烟顺着倒下去的趋势,一个一个的摔在玻璃桌上,知道最后一个也倒下后。
宋达拿起口袋中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远在海北的石松,办公室的电话在此时响起。
“知道了,我派人去帮你。”石松撂下这句话,宋达就知道这件事情算是与自己无关了。
医院的ICU病房中,何乔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只有浓密的睫毛还能在这张年轻的脸上落下颜色。
病房外的瞬间苍老的父亲,就这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儿。无声的眼泪划过脸上的沟壑,自己好好的女儿怎么就躺在这上面了。
何乔的父亲是建筑工地的工人,在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他还在工地上和人一起卖力的搬运几十斤重的水泥,漫天的尘土还有挖掘机的喧嚣,仿佛都要将这个老实本分的男人淹没。
他用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医院,甚至坐上了自己认为有钱人才能坐上的出租车。可是双腿越接近医院越是难以迈开步伐,像是被灌进了千斤重的水泥一样。
看着被插满管子的何乔,还有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鲜血。这个扛起几十斤重的水泥都不会吭一声的男人,头一次落下了眼泪。
“妮儿,你咋了嘛?妮儿。”
“伤者父亲是吗?麻烦签一下字,你女儿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必须马上手术。”旁边的护士说话干脆利落。
何父顾不上事情发生的原委,只能如同机械一般签了自己的名字。
“大夫,我女儿能活吗?”何父看着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何乔,终于回过神来。
“伤者从约五米的地方摔下来,腿上还扎了钢筋。而且失血过多,发现的有些晚,所以目前出于休克状态。”护士将何乔目前的情况向何父说了一遍。
但是只有初中文化的何父那里能听得懂这些东西,只不是颤抖地继续问道:“会不会死啊?”
“医生会尽力的,麻烦你先去收费处缴费。”护士没有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提醒他先去缴费。
何父见询问不到什么,也只好扭头准备去缴费。
可是在看到收费处给他打的单子,他傻眼了。一连串的,如同流水的清单仿佛千斤重一般将他吓得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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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个手术,将他几年的积蓄一下都掏空了。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也只好咬咬牙将几张银行卡掏了出来,一张张的开始刷卡。
可在手术过后的何乔,住着一天三千的ICU,医生也是说,目前只是尽量,能不能活,这只能看伤者的造化。这已经让何父本就摇摇欲坠的心,变得更加不确定起来。
继续治,不一定治好,但是每天的流水账像雪花一样扑过来。压抑的何父无法呼吸。何父在门口,痛苦的靠着房门滑了下去。他揪着自己黑白相间的头发,发出痛苦的呜咽。
在何父悲痛欲裂的时候,一双被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的眼前。
何父抬起头,发现是一位西装革履,颇为气质的男人。他抬起苍老的头,接受来人的俯视,以及他不怀好意的善良。无声的眼泪流下,似乎也是在自己的命运不公。
“听说,大学城搞裸贷的案件告破了?”高一阳递给方长文一瓶水,顺便问了一嘴最近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裸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