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阮险些没站稳。
他的心脏空了一拍,好像呼吸也停止了……
几秒后,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与灼烧感。
几个小孩儿本来情绪就还未平复,此时被这么一激,哭得更大声了。
白行在一旁眼神不明地看着这一幕。
“俞总,不是阿言的错,是……”
齐棣想要解释,但是却被言阮一把抓住手腕,拦了下来。
“俞总,对不起。”
言阮眼神黯然地低着头,轻轻说道。
齐棣站在一旁,看见言阮本来白净的脸上,已经浮出了指状红印,回头恨恨地望了一眼始作俑者陆司,示意他出来解释。
却不想陆司因为太过惧怕俞峸池,反而向后退了一步,畏畏缩缩地躲在谢飞身后。
“言阮,你该给谁道歉?”
俞峸池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令在场的众人无不窒息。
言阮知道他的意思,走了几步来到白总和白夫人面前,再次说道:
“白总白夫人,对不起……”
声音有些低弱,完全不见平时的活力。
抬起头,他余光看见一旁的顾林也正皱着眉看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言阮突然觉得很难堪。
上岸后,所有人都披上了侍应生送来的白色浴巾,擦干了身体,只有言阮身上什么都没有,水珠顺着他的发丝向下滴落,湿透的白色T恤紧贴在身上,在海风的吹拂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着抖。
他这幅样子自然落入了离他最近的白行眼中。
白夫人抱着白连死死盯着他,怒而不发。
白行却在众人面前意味不明地一笑。
然后忽然拿过侍应生托盘里还剩下的一条毛巾,给言阮披了上去。
言阮一惊,抬头向他看去。
两个人的视线登时一撞。
白行转头,以一种极为平静地语气对俞峸池道:“俞总,只是意外,孩子们没事就好。”
除了俞峸池,在场的人都是一愣。没人想到,一个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落水,差点就出了意外的父亲,竟会这样气定神闲地帮“始作俑者”说话,一点追究的意思也没有。
言阮看着眼前的白行,心想,他这话虽说不知是出自真心还是隐忍,但此时已经给了俞峸池一个台阶下。
一旁的俞缘衣站在几位长辈身后很久了,此时听见白行竟然准备这样不了了之,忿忿地插嘴道:“道个歉就可以了吗,言阮,你明明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还这样捣乱!”
“缘衣!”
俞峸池眉头一皱,厉声喝止了她。
俞缘衣还想发难,却被一边的的顾林抓住了手腕,她回过头,看见自己的男朋友竟然也轻轻对她摇了下头。
“白总,白连的身体要紧,我现在就陪你们去医院为他做个全身检查。”
俞峸池不再理会现场的众人,使了个眼神给林觅,示意她带着俞缘衣善后,然后又警告地看了齐棣以及他身后的几人一眼,便和白行一起走了。
*
白行他们走后,林晔又去拿了一张毛巾,来给言阮擦头上的水,问他:“冷不冷?”
“有点儿。”
言阮虽然已经将毛巾裹得很紧了,但是仍然觉得自己由内而外地凉透了。
“把衣服脱了,一直贴着会感冒。”林晔说道,
他是完完整整见证了整个过程的人,替言阮感到憋屈,但是也不明白为什么言阮要这么“牺牲”自己。
“谢谢你,林哥。”
言阮刚一说完,便看见齐棣抓着陆司的后领,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走来。
后者一脸歉意地蔫头巴脑着。
“阿言,你刚才干嘛拦着我,就该让陆司这臭小子被当众削一顿!”
“我可没有给你们顶罪的意思,实在是俞总出手太快,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了。”
众人惊讶言阮此时居然还笑得出来,接着又听他说:“还有,我以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言阮自嘲一笑,拿着毛巾想开干脸上的水分,却不小心碰到刚被俞峸池打了的那半张脸。
“嘶……好疼。”
“我看看。”齐棣小心地抬着他的脸,皱了皱眉,道:“下手怎么这么狠,都渗血了,明天一定会肿成猪头。”
言阮瞪了他一眼:“你还说!又不是陆司一个人的错,原力的小少爷如果在俞缘衣的生日上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几个就都完了。”
俞峸池如果不看重和原力的合作,就不会借女儿的生日邀请他们来了,或许俞峸池本来的意图就是与白家交好,生日会只是个由头。
“是哥几个错了。”说着他们几个就要搂着言阮就往回走。
“走什么走啊,还有脸回宴会厅,俞缘衣肯定恨死我们了!”
说着几人又调转了方向,准备换了衣服直接各回各家。
……
言阮没有回酒店,而是让小全直接将他送回了家,家里有医疗箱,足够他“捯饬”自己了。
“阿言,要不我再陪陪你吧。”
言阮一路上将大致情况告诉了小全,小全哼哼唧唧一边感叹有惊无险,一边小声叽咕俞总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言阮示意她不碍事,然后说道:“你知道陆司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他吗?”
小全摇了摇头。
“我和齐棣、谢飞他们几个才出道的时候,你还没有进公司……”
言阮断断续续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