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叙已的发质手感极好,温浅筠轻柔的摸着她的头发,征求她的意见,"想不想去?"
谭叙已恐怕真的是大金毛的化形,温浅筠越摸越上瘾。
"嗯...."懒懒的拉长了音调,谭叙已把温浅筠弄醒之后自己反而有了睡意。
被温阿姨顺毛摸真的好舒服,她趴在她大腿上又软又舒服,眼神逐渐变得倦泱泱的。
"那我明天早上送你去?"
"不要。"
"....."
温浅筠惩罚似的捏捏她的耳垂,"逗我玩儿呢?"
谭叙已闭着眼,好像是的睡着了,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她呼吸一点都不平稳,显然是心事重重。
在母亲遭逢意外之后,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父亲无暇顾及受伤的她时,她一片黑暗的世界,唯有温浅筠的轮廓和她温柔的声音。
温浅筠对她说了很多话,她已经无法字字句句准确的回忆起来,在深夜的反思之中,最深刻的其实是在那一刻她的心情。
心情...心动。
"温阿姨。"
黑暗中,谭叙已的声音格外低哑,又轻又带着压抑的沉重。
靠在床头的温浅筠也低声回应,"嗯。"
万籁寂静,在沉寂昏暗的房间内,一前一后的声音带着微风轻轻吹动了窗帘一角罢了。
只有床头柜上一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线,模糊的勾勒出两道重叠的轮廓,温浅筠柔软的眉眼让此刻沉凝的气氛多了几分温馨的暖意。
"就想叫叫你。"挣扎的欲言又止之下,谭叙已还是没有透露只言片语的心事。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温浅筠,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难以启齿的秘密,她自己都不敢承认和面对的,一遍遍自欺欺人的秘密。
仅有这个秘密,是她不能在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被子时倾诉的少女心事。
温浅筠目视前方,眸底仿佛翻涌着无数繁复细微的情丝,难窥毫发。"那就睡觉吧。"
温浅筠将谭叙已最近的异常全都尽收眼底,但是也只当她是人生突然遭逢意外而产生了很多难言之隐,不愿告诉任何人的心事,在这个年纪都很正常,她也都理解。
夜半醒来,匆匆三言两语,好像什么都没说。
谭叙已不愿意说的,温浅筠也就体贴的不提及半句,换了一个两人都舒服的姿势就又睡去。
温浅筠最近是真的很忙,累急了的她很快就又沉入梦乡。
黑暗中,谭叙已缓缓睁开眼。
忍不住的伸出手,谭叙已触碰到她的眉眼,却在下一秒触电一般的收回。
她真的离不开身边这个女人,毫无血缘关系却治愈着她的人。
始料不及的缘分,不是亲人却无法从生活中剥离开的关系。
........
"现在刚好是人家小学生放学的年纪,你让我把你带下来,万一遇到不长眼睛的熊孩子,把你磕了碰了我可怎么办?就我这一米五的身高,我都还需要靠你罩着我,你难不成还真的指望靠着我啊?"
"我这不是相信你吗?何况我又不是全部看不见,我的眼睛已经好很多了。温阿姨都说过了,我的药都用完一个疗程了,最多三个疗程就会完全好的。所以我现在完全是趁着这个机会体验一下盲人的感受,只有切身体会才能真正感受到他们的难处。"
"小谭宝贝,你听话啊,咱就在这里站一会儿就回去了。"
言星雪,谭叙已的同班同学,两人关系一直都不错。
听到谭叙已的话,作为旁观者,其实她是能感觉到谭叙已口中的温阿姨说多少个疗程就能好这种话大抵只是安慰谭叙已,鼓励在困境之中的谭叙已罢了。
作为朋友,她知道谭叙已一直在为考入飞行员做准备,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当飞行员。
遇到这种事简直是要毁掉她的程度,努力平稳住语气,"我想,温阿姨肯定也不想你这样任性啊。小心她回来之后训你。"
言星雪的家是另一个区的,所以从没来过这和她家占据这个城市两端的地方,更没有见过温浅筠,只知道谭叙已爸爸妈妈真的很爱她,从她开始上学的时候就给她找了一个家教老师,而谭叙已和这个家教老师关系很不错,和她妈妈也是好朋友。
现在妈妈不在了,爸爸又忙于工作,这个家教老师就成了谭叙已的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