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舍………萧天昊。
一身利落短打的男人伸手将马车上的人扶下来。
裴映雪抬头看着匾额上的字,挑起的唇角笑意微凉。
萧舍的大门口,萧天昊已经站在那里了,一袭绿绡锦衣看着富贵,佩玉戴金。
但是裴映雪一眼看见的并不是萧天昊,而是在他身侧落了半个身位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看穿着打扮不太像中原人。
裴映雪有注意到,虽然有面具的阻挡,他确实察觉到那个男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裴映雪从马车上下来,放在牧时澜手上的手曲了下,指尖从他掌心划过。
牧时澜一身短打,腰间配了刀,面容上修饰了一下,收敛了自己的肃然寒气,看着像只是个高大些的打手。
萧天昊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看着就像是热情的主人家:“贵客大驾,在下有失远迎。”
裴映雪抬眼,唇边带着笑,眼底却没有多少情绪:“萧帮主客气,萧帮主这样真诚相邀,我若是不来,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他想起随着帖子一起送过来的东西,眼底的神色更加冷了。
萧天昊像是看不懂他的表情一样,依旧热情:“裴公子难请,在下只能多花些心思。”
裴映雪:“那还真是辛苦萧帮主多费心了。”
不知道段成宇那个家伙是怎么落到萧天昊手上的。
随着帖子送过来的那个蛇形镯子是段成宇的东西,而是是他很宝贝的东西。镯子的原主人是段成宇的心上人,他是宝贝得不行,不要说给别人了,那是恨不得贴身带着。
镯子的内壁还有刻有那人的名字,裴映雪查看过,可以确定就是他知道的那个,那个镯子就是段成宇的。
萧天昊能够拿到这个镯子,还特地把这个镯子给他送过来,就是在告诉他段成宇在他手上。
萧天昊手臂一伸:“裴公子里面请。”
“萧帮主不介意我带个护卫一起进去吧。”裴映雪目光从自己身侧的“护卫”身上扫了一眼,转头询问着这场宴席的主人家。
萧天昊看了一下裴映雪身边的护卫。
护卫站在裴映雪身后,比他高些,腰间配了一把横刀,因为身份低着头,皮肤稍黑,看不出什么太多特殊之处。
他想了想自己的安排,笑道:“当然,裴公子放心,我这次相邀绝对是带着善意来的。”
对于萧天昊的话,裴映雪心底嗤之以鼻。
善意?
怀着善意来会拿段成宇来威胁自己来赴宴吗?他的行动跟他嘴上的话可是完全搭不上边啊。
所谓的善意是同意他的要求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同意的话,那就是刀兵相待了。
裴映雪眼底闪过一丝讥笑,抬脚往宅子里面走。
萧舍是典型的南方风格的宅子,山石园林,池塘曲廊,春日园中已经显露出来春色,绿意与花朵映衬,鸟雀在枝丫间发出鸣叫。
萧天昊这宴设在了园中的水榭之中,他们过来的时候宴间已经有人在位席间了。
一个穿着灰布衣袍的年轻男人,相貌普普通通的,唯有一双眼睛明亮极了。如果一个人第一眼看见他,先注意到的一定是他的眼睛。
他坐在位置上,有些坐不住。
转头段成宇就看见了被萧天昊引着过来的裴映雪,人脸上的神色很明显的惊喜了一下,下一刻有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裴映雪扯出了一个不算好的笑来。
段成宇也猜出来了,自己会被“请”过来的原因大概就是裴映雪。他算不上客,他最多算是个邀请工具。
牧时澜跟在裴映雪身后,做足了一个护卫的姿态,实际上也观察着园中的情况。
园中有侍女小厮端着菜肴,低眉弓腰地将盘碟放置在桌案上。
“裴公子请坐。”萧天昊很善解人意,特地将裴映雪的位置安排在段成宇的旁边。
裴映雪也不客气地坐过去了,也不在意作为主客的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会不会失礼了,萧天昊请人的方式也不是多有礼貌。
“没事?”裴映雪偏头轻声询问段成宇。
段成宇摇摇头:“没事。”萧天昊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他的目的是想要借段成宇把裴映雪请过来,并不是要对段成宇下手。
裴映雪视线扫了一眼,把那个蛇形镯子递给他:“喏。”
段成宇宝贝地接过那个镯子,用帕子细心擦拭着镯子:“还好,还好,没有坏。”
擦好之后,段成宇用丝绸帕子把镯子包好了放进怀里,才坐好了小声跟裴映雪说着话。
“他好像是为了那个南国宝藏来的,他怀疑锦姨就是那个南国遗民。”段成宇说道。
他在萧舍待着的这几天也不是白白待着,除了不能出去,萧天昊并没有对段成宇有太多的约束,这也给了段成宇机会。
套情报也算是段成宇的本职工作。
是的,段成宇是一个情报贩子。
裴映雪眼神微闪,看过去,萧天昊正与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吩咐着什么。
“他查到了我跟我娘的关系。”裴映雪都不需要猜的。
萧天昊搞这样一出来,如果不是知道了裴映雪和锦月娘子的关系,他可不会花这么多心思来绕这么大个圈子。
段成宇:“看起来是的。”
裴映雪看过去,问出来的问题却是与萧天昊无关:“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什么人?”
这个人裴映雪以前没见过,对他的身份不了解。
“嗯?”段成宇看过去。
他和裴映雪坐在宴席的右边位席,左边的桌案前坐着的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异族人。
“那个男人吗?”段成宇也看着阿塔,摸了摸下巴,“宅子里的侍女们称呼他为阿塔先生,跟萧天昊是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