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远看他。
刚刚那一声,声音不太对,高亢了些。
“咳咳。”中年男人咳嗽了一下,让自己镇定下来,张嘴是有些沙的嗓音,“我来帮公子看看。”
男人细细打量着牧时澜的面相,眉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点可惜。
“公子你命理好复杂啊。”他道,“父母命宫早空,父母在小时候就去世了吗?”
“命途多轭,嘶……”中年男人倒吸一口气,“怎样又是贵命?”
姚小远越听越不对劲,这个家伙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牧时澜听着,表情都没有带变的,平静地就像对方说的事情跟自己没关系一样,也没说他说的对不对。
他的视线落在了算命先生的衣领后脖的位置,那个地方的一小块皮肤是光滑的。
被盯着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有点儿冷。
他抬头看了看今天的天气,入了三月,天气也开始回暖了,而是今天是个好天气,春日的暖阳挂在天上。
“真奇怪。”他心里嘀咕一声。
可难得有人给他当练手的,这点找不到原因的事情他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了。
面前的人的相有点儿复杂啊。
他细细看了,又看了手相,最后又落在了牧时澜的脸上。
姚小远看着中年男人盯着牧时澜的脸沉吟着,少年人脸都皱起来了,不知道这个家伙会说点儿什么不好听的。
从之前他说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觉得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
然后他看见这个算命先生一手握拳锤在自己掌心:“公子,我看你这面相,怕是惧妻啊。”
姚小远:“哈?”
原以为人一副沉吟凝重的模样会说出来什么危言耸听的话,然后好骗人花钱消灾,结果……就这?
姚小远无语吐槽:“我老大都还没有娶妻呢,惧什么妻啊。”
算命先生理直气壮,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你这小孩儿懂什么,是还没有娶妻,又不是说他以后不会娶妻,我只是说从这位公子的面相来看,日后可能是个畏妻的,又没说他现在就怕啊。”
姚小远:“我觉得你就是在胡说。”
日后的事情,现在谁说的准,这样的话术,谁能确定准不准。
“我才没有。”算命先生反驳,“他的面相就是这样说的。”
“你是不是算不准啊?”姚小远狐疑地看着他。
他觉得这个算命先生有些奇怪,特别是有几个瞬间开口说话时,有些别扭的感觉。
“我哪儿算不准了,他难道不是父母早亡吗?”
就是这个。
姚小远看着反驳他的人,这个算命先生反驳他的时候,声音是不是太飘了些。
“呵。”打断他们两个人的是牧时澜的一声笑,两个人同时看过去。
算命先生看着牧时澜脸上扯出来的笑,心底猛地颤了一下。
“算得挺准的。”牧时澜挑了挑眉,扔了个荷包给他,“我确实惧内。”
一道身影从脑海中闪过,牧时澜心情不错。
“小远,走了。”他招呼了少年一声,抬腿离开。
“哦,好。”牧时澜发了话,姚小远也不跟人争了,连忙跟上牧时澜的脚步。
他追到牧时澜身边:“老大,那个算命先生……”
他想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牧时澜。
“江湖人的手段而已。”牧时澜说,“不用太在意。”
姚小远:“哦,好。”
而另一边,举着幡子的算命先生捏着那个荷包走过巷子的拐角,打开荷包一看。
“哇啊,银角子啊,这么有钱。”中年男人张嘴的声音不是之前姚小远他所听到的那种,反而更像是年轻人的嗓音。
算命先生收起荷包,熟练地从自己脸上撕下一层伪装。
胡子假面卸去之后,露出来的是一张普通的年轻男人的脸,如果非要说特点的话,就是他生了一双很有神的眼睛。
“呼。”他长呼一口气,“没想到今天还能赚一笔。”
他原本真的只想找个人练练手的。
“也算是件高兴事儿了吧。”
他又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副信,已经拆开过了,把信纸抽出来看就叹气。
他看着纸上漂亮的字体,横看竖看从中看出来的也只有威胁啊。
委婉友好的言辞之中,他只看出几个字——不来你就死定了。
他再次叹了口气:“真的不想跟那只狐狸打交道啊。”
牧时澜跟姚小远回去的时候,裴映雪就在正厅,摆弄着一堆花枝。
宅子门口有卖花的人路过,裴映雪看着花好,便买了一些回来。
不是什么名贵花,只是些常见的碧桃山茶。
修剪了下枝叶,插进花瓶里。
“咦?你们回来啦。”裴映雪把一枝碧桃插进花瓶里,他满意地看了看,放下了剪子,让侍女把插好的花拿下去放去他院子里。
他招呼着人:“小远,厨房里今天今天做了梅花汤饼和莲房鱼包,要吃吗?”
姚小远眼睛一亮,步子都快了:“要!”
裴映雪笑笑,让人去厨房拿。
“我也去看看!”少年人性子急,自己跟在侍女一起往厨房那边跑。
裴映雪看着人笑了笑,转眼看见走到自己身边的牧时澜:“指挥使饿了吗?想吃些什么?燕老板这里的厨子手艺可是都很好的。”
牧时澜弯腰抱抱人:“不用。”
裴映雪由着他抱了下,偏头看他:“那陪我吃一点,今天可是有滴酥的。”
“好。”牧时澜想了一下,“回院子里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