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一来就挑最贵的啊。
裴映雪挑挑眉,受了他的吻,却没应他的话。
“指挥使,你知道我娘曾经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牧时澜知道裴映雪的母亲。
锦月娘子,江南名伎,名声冠绝一方。晴远楼的牌面,不知曾引得多少人豪掷千金只为一睹芳颜。
芙蓉面,杨柳腰,明眸点漆,檀唇点朱,一颦一笑都带着说不出的勾人韵味,是他人所模仿不来的。
牧时澜知道的还比旁人多些。
比如,这位锦月娘子除了艳名远扬外,还耍得一手很厉害的峨嵋刺,与江湖上很多人都有着或深或浅的交情。
很厉害的一个人物。
裴映雪压着牧时澜的唇,笑道:“这世间,情爱是最不靠谱的东西,爱你时你比命还重要,不爱你时,你连他鞋底的泥都比不上。”
“谈情说爱就是一场赌博,赌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裴映雪垂下眼眸,毫不遮掩的目光在牧时澜脸上游走,像是欣赏够了,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我不喜欢赌博。”裴映雪道,“我还是更喜欢谈利。”
牧时澜眼底掠过抹幽然的光:“好啊,谈利益。”
他们在唇齿间纠缠,话语黏糊,却又无比自然。
“我需要一个对江南了解的人。”
裴映雪闻言,眼底的笑越发明媚,手臂搂紧了人。
“我要查一个人。”
目光对视之间,笑意蔓延开,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老大,我听说你被袭击了!”
“嘭——”房门被人撞开了。
一脸焦急跑进来的少年看见房内的场景时整个人一僵。
裴映雪坐在牧时澜的腿上,捧着人的脸吻着,被一只手掌扣住了后颈,闭着眼眸,漂亮的脸上是享受的姿态。
在人闯进来时抬眼瞧过来,眼尾一抹动情的红。
“呃……”姚小远脚后腿几步,弱弱开口,“我要是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能够原谅我吗?”
他真没想到都快巳时了,老大他们在房里做这事儿啊。
牧时澜黑着脸把裴映雪往自己怀里按,看过来的眼神冷得姚小远心都僵了。
“姚小远。”牧时澜的声音很冷,像是掺了刀子,“我有没有说过进门前要先敲门!”
姚小远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死定了”的颓丧感:“有。”
牧时澜吐出一口气:“出去。”
“好、好。”姚小远手忙脚乱地跑出去,跑了没几步又折转回来,小心地拉上门。
裴映雪:“………”
“噗!”没忍住。
裴映雪笑弯了眼睛,眉开眼笑地戳戳牧时澜的脸:“指挥使好凶啊,把人家小孩儿吓成这样。”
牧时澜瞥他一眼,张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裴映雪吃痛一下,捂住脖子,“指挥使你属狗的吗?”
牧时澜把他放下来,起身,弯下腰:“汪!”
裴映雪:“……”
“换个称呼。”牧时澜道。
裴映雪:“嗯?”
“叫指挥使多生疏啊。”牧时澜抵着裴映雪的额头,眼里倒映出他的面容。
“指挥使想要我怎么叫?”裴映雪看他。
牧时澜压低了嗓音,在裴映雪耳边低低笑着:“床上唤了那么多称呼,选一个?”
裴映雪嘴角抽了抽,嗔怪地瞪了一眼人。
床上叫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适合拿出来喊吗。
牧时澜闷笑一声,手在裴映雪脑袋上揉了一把:“饿不饿?我让厨房做些食物来。”
“饿了。”裴映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
裴映雪用过饭食出来,待客的花厅里气氛略微有点儿怪。
花厅里坐了几个人,裴映雪也不陌生。
扈三娘和姚小远他都认识。
姚小远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杯茶,低着脑袋,整个人都被一种稍稍有些绝望的气氛笼罩。
裴映雪进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又想起刚才的事情,脑袋又迅速埋下去了,继续喝着那杯已经凉了的茶。
扈三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到裴映雪脖子上的牙印时神色暧昧,挑了挑眉。
她对裴映雪笑着打招呼:“裴公子早啊。”
其实已经不早了,再晚点儿都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裴映雪笑着:“扈娘子早。”
“裴公子叫的真客气。”扈三娘朗声笑了两声,“直接叫我三娘就好了。”
扈三娘跟裴映雪接触的不多,对裴映雪的印象也就是牧时澜的娇娇雀。但介于那张脸,扈三娘对裴映雪的印象还行。
裴映雪弯弯眼睛,应下了:“好啊,三娘。”
嘶……怪不得迷得住指挥使啊。
扈三娘心底想了下。
牧时澜看着裴映雪在他身边坐下,放下手里的茶盏:“三娘跟小远也要一起去南边。”
他跟裴映雪说了下。
“指挥使怎么要往那边儿去了?”裴映雪并不知道他们审讯出来的结果,心中有些猜测。
牧时澜:“三京堂。”
三京堂的主要势力范围在南边,据说三京堂的总堂在扬州那边。
裴映雪心思一转:“是吗?”
三京堂掺和的事儿有点儿多啊,昨晚那个也是三京堂的人。
“你那边有人吗?”牧时澜问道。
裴映雪扬起唇,反问:“指挥使,你知道要在一个不熟的地方找人了解情况应该找什么人吗?”
牧时澜:“嗯?”
裴映雪嘴角挂着笑,眼底有光闪过:“是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