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川的肩膀忽然落下一个重力,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扭头一看,不知钟锦皓何时坐到了他的旁边。
而不远处的陆安迷惑地看着二人,暗暗咬了咬牙,赌气的去喝酒,谁也不理会了。
钟锦皓松开按压江沐川肩膀的手,说道:“小沐川长大了,竟然学会耍小心眼了。”
江沐川刚要狡辩,就对上钟锦皓犀利的眼神,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钟锦皓嘘了一声,又笑吟吟道:“只有心计没有脑子可是很危险的。”
“锦皓哥,我没有……”
钟锦皓端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低声道:“少说话,不要给你二哥增添麻烦。”
江沐川在心里编排的借口一句也没用上。
而钟锦皓又转身坐回原位逗陆安去了。
荀墨已经顾不上那些污言秽语,他单膝跪在温予宁的身侧,试图将他扶起来。
云沼非但没有松开脚,反而因见到荀墨关切的神情后,眼中腾地燃起一把火。
他又加重脚下的力道,仿佛脚下踩的不是温予宁,而是荀墨。
荀墨面色大变,匆忙去抬云沼的脚,说道:“云二公子,还请放开予宁,我愿代他为各位跳上一段。”
温予宁面色惨白,额间青筋直跳,他拽住荀墨的一段衣袖,咬着牙道:“不要。”
荀墨有官职在身,如果冒然如戏子般为人跳舞取乐,日后,此事定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而他的仕途也算到到此为止了。
荀墨却是面容坚定,灼灼目光逼视着云沼,又重复一遍:“只要二公子放过予宁,我愿代他跳舞。”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没有人想到,他会为了温予宁做到如此地步。
江沐川却是暗戳戳地揪着衣服,他愤恨,他不解,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对温予宁那么好?他不过就是个下贱胚子!
气氛一时陷入紧张中,荀墨因紧张而导致呼吸急促,声声清晰可见,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有退缩。
趁着云沼与荀墨对峙,温予宁想借机从云沼脚下爬起,可是云沼的力气实在太大,温予宁只挣扎了一下便又重新倒在地上。
温予宁抓着荀墨的衣袖,道:“你不用为我做到如此,他还不会杀我。”
云沼收回脚,却听腰间的匕首划出短鞘的刺耳声,云沼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重要了?”
荀墨瞪大双眼,瞳孔急剧收缩,他“啪”的一声伏在温予宁身上,还不忘宽慰温予宁:“不怕,我护着你。”
云沼的杀气被激起,强大的震慑力压的周围人喘不过气。
钟锦皓紧了紧双手,端正身姿欲起身相劝。
江沐川却在心里乐开了花,他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喜悦,满心期盼的望着云沼手中锋利的刀刃。
“哐当——”
房门从外被人推开。
云博带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云博扫视一周,看着地上的两人,云沼手中已经拔出的匕首,云博的脸黑了下来。
云沼将匕首收进鞘中,转身换了亲和的语气:“大哥,你怎么来了?”
云博的脸色仍旧十分难看:“这般不想让我来?”
“怎么会!”云沼注意到云博身后的人,问道,“这位公子是何人?”
云博的态度和缓许多,转身引荐身后之人:“这位便是我常与你说的沈濯清沈先生。”
满屋之人除了江沐川与地上来不及起身的两人,全部起身恭迎。
温予宁也看向沈濯清,满脸震惊。
此人不正是昨日他不小心撞着之人吗?
沈濯清浅浅笑着朝众人行了礼,目光落到温予宁身上,打招呼道:“这位小公子可有伤到,需要看大夫吗?”
说着便要去搀扶温予宁。
荀墨快速起来,将温予宁也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身上可有伤?”
温予宁摇头:“多谢好意,没有受伤。”
荀墨不放心继续留在此处,便对云博道:“云大公子,下官要带予宁去看大夫,先行告退。”
“嗯,去吧。”
云博发了话,其他人便不敢说什么。毕竟他现在是有军功在身的小将军,就连太子也要让他几分。
满屋的酒气弥漫,云博并不愿继续逗留,对沈濯清道:“城内有一间茶肆,装修典雅,我带沈先生去看看。”
沈濯清虽仍旧挂着笑,但看得出他确实不喜酒色,他说道:“有劳云兄弟。”
云博与太子说了两句问候话便带着沈濯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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