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沼:“你不是说会跟着他吗?”
为谦垂着头,硬着头皮道:“温公子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院中的气氛十分紧张,反倒是云博如同看热闹一般,神色轻松好奇。
良睦及时站出来,道:“我去寻温公子。”
云沼一句话没说。
良睦转身便出去。
为谦还跪在院中,等着云沼的处罚。
过了约莫一柱香,云博看着还不解气的云沼,道:“你这般不讲理的拘着人家,人家能不走吗?行了,走便走了吧,既然喜欢文人,改日引荐沈先生给你认识。”
云沼对为谦道:“你先下去,如果他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人回不来,你也不用再留在我身边了。”
“是。”为谦领了命下去。
云博拍了拍云沼的肩,调侃道:“从前怎不见你这般惜才?”
云沼:“从前没有遇见他。”
云博看着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弟弟,不禁感叹:“只会犯浑捣乱的阿沼长大了,会珍惜别人了。只是,你这强横的姿态,人家未必会喜欢。”
云沼不禁看向他:“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
云博忽然被问住,噎了一下,道:“放他自由,让他心甘情愿留下。”
“那不可能!”云沼想也不想便拒绝。
他太了解温予宁了,如果真的放他自由,他必定头也不回地离开,又怎会心甘情愿留下呢?
与其再见不到他,倒不如拘在身边,管他喜不喜欢!
“我不会放他走!”云沼加重语气,神态坚定,倒是让云博更加想见一见温予宁是何方人士了。
***
“哟哟哟,看看我遇见了谁,这不是我们的第一名吗?!”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从旁传来,打断了温予宁的沉思。
温予宁抬头,目光撞上两个人。
两人一左一右,正好堵在温予宁身前,目露凶光,一脸奸笑,但是从衣着判断,定是某官宦家的下人。
温予宁抬起眼扫视前方,一锦衣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眯着眼看向自己。
这个人很是眼熟,温予宁思索了须臾,忽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参加科举时笔试的考场上,这个男子很是嚣张得意,一连欺负了好几个乡下来的考生。
温予宁有意避开此人,也一直未曾与他打过照面,更别提招惹他的事。
对于男子的恣意挑事,温予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欲与他有过多纠缠,他浅浅躬身,抱拳行了一礼。
待温予宁提步离开之际,面前的小厮侧身一步,将温予宁的去路拦的死死的。
温予宁又退回到了墙根处。
锦衣男子上前,仔细端详温予宁,那眼神中似有一团火,一团愤怒不甘的火。
“我让你走了吗?温予宁?这个名字你也配?!”
男子气不过,抬起脚朝着温予宁的腿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温予宁被踹得蹲到地上,揉着被踢的地方拧眉。
在揉腿的间隙内,温予宁大概猜出面前之人是谁了。
犹记得良睦说过,守备温大人之子名叫温俊,字予宁,而面前之人的怒火既在名上,便是在恼怒自己撞了他的字。
再想到笔试那日,此人如何蛮横欺负人,温予宁直觉今日自己的下场会很凄惨。
温俊半天没见温予宁有其他动静,将自己的鞋踩在温予宁的身上:“脏死了,把爷的鞋舔干净!”
虽然很是羞辱人,但是从力道上来判断,此人比起云沼差了十万八千倍,也就是说,这个温俊并不会功夫。
温予宁做好判断,忽然抬手抱住温俊的小腿肚。
温俊正得意洋洋,准备好好欺辱一番温予宁,谁知温予宁双手忽然用力。
温俊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往后摔了个四仰八叉。
后脑勺撞击在石板地面,随着温俊一声声哀嚎,两个欲去追温予宁的小厮,又不得不折回去扶自家公子。
温予宁趁机从旁逃跑,他瘸着腿,拼命地朝着人多的巷子跑去。
温俊被扶起,哎哟哎哟地揉着脑袋,余光瞥见温予宁逃跑,马上拍打两个下人:“一个个废物,人都跑了,还不给爷去追!”
小厮匆忙间只瞥到温予宁拐进巷子口的衣角,在温俊的催促下,小厮道:“公子不要急,他瘸着腿呢,哪怕跑进街道,我也能把人给您拖回来。”
“废话个屁,还不快点,人要是跑丢了,你们就别活了。”
“是是是。”
一个搀扶温俊,一人快步朝着温予宁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