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谦,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
云沼已经带着为谦来到自己院内。
为谦愧疚地跪在地上:“二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为谦不敢忘!但是温公子的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方才二公子离开后,温公子又昏倒了。”
云沼阴沉的脸上有了动容:“怎么回事?”
最近因为赌气,云沼仅见过温予宁两次,每次见面时,温予宁怼人的功夫一点也不落下风,便给人一种“我过得很好”的错觉。
“大夫说,温公子身子本就不好,又积郁于心所致,如果长久以往,温公子必会……会……”
为谦实在说不下去!
可他又无能为力!
“知道了。”云沼应了一声,语气平静,跟对待猫狗一般毫无关切之意。
为谦没有起身,他紧紧攥着双手,深吸一口气,才抬头正视云沼,道:“二公子,温公子需要朋友交谈,否则他只会一直郁郁寡欢,如此只会对他的身体更加不利。”
云沼看向为谦:“你说应当如何?”
为谦壮着胆子道:“放温公子出去!”
云沼目光深沉,朝着为谦走近两步,咄咄逼人道:“放他出去?他若走了或者死了,怎么办?”
为谦:“我会保护温公子周全。”
“你?别忘了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为谦无言以对!
他想让温予宁重新变得鲜活,可是自己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为谦一时陷入沉默中。
良久,云沼道:“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可以答应让他出去,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他若出了邺都,或者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应当知道如何做。”
为谦一听此话,兴奋的眉目都挂着笑:“若真如此,为谦定自戕谢罪!”
云沼刚走出去几步,又想起什么,停下步子道:“温予宁的事情不要让我大哥知道。”
***
为谦素来沉稳,但是这次的步伐也难免轻快起来。
他很快赶回温予宁的住处,见他已经起身,不由得露出关切之色。
温予宁身子骨单薄,这长期病下来,更显消瘦,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为谦站在身侧,时不时抬起手,担心温予宁会如纸片般倒下去。
为谦:“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躺久了身上疼,我想活动活动筋骨。”温予宁走路微微有些喘息,平时迈出一步的距离现在却要两步,尽管如此疲乏劳累,但他仍旧坚持起身。
他担心自己躺下去会懈怠,会屈服,这些是云沼想要看到的,那么温予宁,绝对不会让他如愿!
为谦见他额间流出发亮的薄汗,匆匆进屋搬来椅子摆好:“公子先坐下歇息会儿吧。”
为谦又为他倒上一杯热水,立在一旁,道:“二公子同意让您出府走走了,您什么时候想出去,我随您一起。”
温予宁微微错愕,随即摇头:“不出去!”
为谦诧异!
他觉得温予宁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没想到温予宁竟是不愿离开。
为谦:“您若不愿我跟随,我把良睦替过来,他什么都会,也会说笑话逗您……”
“为谦!”温予宁突然抬高声音,眼神深邃地看过来,“出去便是无时无刻不被人监视,还不如留在这里,至少关上门后,能得一时清静。”
为谦沉默下来,他不敢让温予宁孤身出去。
邺都虽是皇城,但也并非最安全之地,对于温予宁这样毫无背景又样貌出众的人来说,其实是最危险的地方。
见温予宁气质消沉,为谦劝道:“城内有许多危险,我是为了保护您。”
温予宁:“还有比这里更危险的地方吗?”
“……”为谦。
温予宁重新回到屋檐下坐好,仰躺在椅子内,闭着眼承受日光的沐浴。
为谦看了他许久,已经看不出一丝的朝气。
为谦感觉心里隐隐作痛,他道:“温公子想出去尽管出去好了,为谦不会让人跟踪您。”
唯一能给他的只有自由!
如果有什么后果,他愿一己承担!
温予宁仍旧闭着眼:“怎么,你不怕我跑了?”
“不怕!”为谦道,“您只要开心,想去哪里都可以。”
***
这已经是江沐川今天第三次来将军府了,当然与前两次一样,连门槛都没踏进去。
江沐川不甘心,在门口指着几个门卫吵嚷着:“瞎了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可是二哥最疼的人,你们竟敢阻拦我进去,改天我一定让二哥杀了你们。”
几个门卫如门前的石狮子一般岿然不动,面容凛然,让人不敢硬闯。
江沐川骂骂咧咧许久,没想到他们竟然丝毫不通融一下。
平日自己来了那么多趟,经常与云沼一同进进出出,这些人每次都会躬身问礼,然而现在没了云沼,他们竟是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对自己完全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