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最顶部的窗户,云彩飘逸游荡,他拨开一团粘糊在窗户上的云,探身下望。只见下方星星点点绿中一小团黑点攒动。
他皱紧了眉头,一眼望去,浮云遮眼,此处为地势最高,视线之内能看到的下一栋高楼在百步之外。
轻功在空中没有借力,会摔死的!
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只是个凡人。
突然,空中想起一声鹤鸣,那只伤了一只眼的白鹤凶狠地盯着他们,洁白的羽毛染上污秽,凌冽的风掀飞一片闲云,火红的喙开开合合,骂的很难听。
燕回心思一动,如果利用的好的话,踩一脚正好可以到对面阁楼。
白鹤率先发起进攻,长喙深入窗子叼啄,燕回带着落衡迅速闪避,故意引得塌嘴嵌在柱子中。
白鹤整个身体因为愤怒不断颤栗,身形立刻扩大两倍不止,翅膀扇动的风掀得器具乱飞,人站不稳脚步。
越气愤越好……
燕回刻意在它面前晃悠,挑逗性地微微避开翅尖,对着独眼就是一脚。
白鹤忍无可忍,一声呼啸掀翻半座屋顶,双脚用力一蹬瞬间将柱子踢断,嘴卡着半截柱子像燕回扑来!
燕回抱着落衡瞬间一躲,白鹤刹不住地冲出窗子,扑闪着翅膀避无可避往前扑。
燕回立刻跃出阁楼,毫不犹豫地点地飞身赶上,在快要坠落时狠狠踩一脚白鹤又向前飞去。
眼看着屋顶越来越近,燕回提起一口气运转扶摇步,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突然,一道箭矢擦过肩膀,气息一乱,两人瞬间就向下栽落。
不可以!
燕回想重新运起扶摇步,却连阁楼的边缘都扒不到,难以扭转下坠之势。
他只好全力护着落衡,用脊背撑过沿途的高树枝丫,后背火辣辣地疼。
要落地时,一只青鸟擦地飞过,驮着两人逆风直上,不留情地啄一口追击的白鹤,临飞走时还不忘淬一口:“丢鸟现眼!”
地面上众长老网已经架好却被截胡,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个胆大的请示道:“雪长老,您看这还追吗?那可是毕方神鸟……”
雪长老眼睛一斜,看了眼绑着的几人,笑了:“不怕,他跑不了。”
毕方嗷嗷嗷喊疼,接住两人的时候差点让他把早饭呕出来。
“死猪!该减肥了!”
燕回在落衡脉上一搭,心里凉了半截:“前辈,往回走,我们要去找……”
毕方加快速度:“雪清涟在叠翠山等你们!”
高处寒凉,风刃刮过脸侧,把心割得一条一条。
临陆地还有一段距离,燕回已经能看到屋前雪白瘦长的身影,他抱着人一举跃下,快跑向雪清涟。
毕方又被踩了一脚,空中做了个奇怪的翻滚:“有病啊!老子的背也是肉的!”
雪清涟看到落衡苍白的脸色时心一沉,她想过严重,没想到严重到这种地步。天人五衰还有机会减缓,可这人却不听劝动用神力。
找死!
“现在只有补魂之术一种法子,再拖下去他会死的。”雪清涟看向燕回,“救与不救,你来决定。”
燕回心里有个迫切的声音,他希望落落能活下来,但落落不希望雪清涟死。
他握紧落衡的手,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雪清涟一笑,得到了她希望的答案。
“雪家世代行医,你也是医者,应该明白医者仁心。无关曼陀罗华姓氏,我仅代表我自己,想救一条性命而已。”
她强调道:“这是我的选择。”
燕回点点头,弯腰行了个标准的礼,声音沙哑:“谢谢……”
“理所应当,不必多礼。”雪清涟扶起落衡,“我需要时间和绝对的安静。”
“好,有劳了。”
燕回再看了眼落衡,在他手心划下平安福,轻声退出去,小心地关上房门。他布下所有他已知的阵法禁制,用他的力量搭建起一个安全安静地环境。
枇杷树摇曳,莎莎作响,喔喔从叶子里探出个头,害怕道:“有……有人……来了!”
远远走来一队人,个个手握利刃。
“子归。”
一柄长剑握在手中,燕回立于门前,目光坚毅。
“再往前,莫要怪在下不客气!”
雪长老止住队伍,招了招手,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推到阵前。
“我等不是有意冒犯,来送二位公子的。”
花盈嘴里塞着团布,瞧见燕回就呜呜叫喊,“芳景”下一瞬就贴着他的脖颈,瞬间被吓得一身冷汗。
老东西怎么敢的啊!
雪长老皮笑肉不笑,眼睛里闪着寒光:“二位公子心性顽劣,闹到了我雪家领地,毁了晴空阁,老身特来向少族长要个说法。”
燕回见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就恶心:“滚!落衡不是你们的少族长!”
雪长老摆摆手,花盈和风华脖颈瞬间流出一道血丝。
“众望所归之事,何必推脱呢?”
剑拔弩张,气氛焦灼,燕回灌注灵力,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