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装面前是一扇被风吹开的门,半开的门后一片黑暗,连光也穿不透。
“小心王一曼。”
他在进入门之前看了陆嘉禾一眼,留下了一句话。
“喂你……”
“啪!”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陆嘉禾还没反应过来,黑西装就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被他扔下的陆嘉禾走过去,推了几下都没有把门推开,似乎有人故意堵住了门。
他不知道黑西装要干什么,走都走掉了,还要送他一句废话。
“呵。”
陆嘉禾冷哼一声,回过神来正要取走蜡烛,却又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向左边看去,“靠。”
那个身穿喜服的新郎官突然站了起来,一双空洞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陆嘉禾忍住心里的恶寒,拿起蜡烛就往灵堂外跑,刚好又迎面撞上赶来灵堂的村民。
“诈尸了!诈尸了!”
无法走路的尸体从灵堂里跳了出来,比起见到陆嘉禾,那些村民更恐惧于他身后的东西,纷纷叫喊着四散逃开。
“踏、踏……”
听到后面的东西追得他更紧了,陆嘉禾赶忙把手里的蜡烛往后扔去,火苗一下就蹿到花圈上,连着僵尸的衣摆一起燃烧。
浓烟和焦臭味一起飘了出来,诈尸的新郎官暂时被火势绊住了脚。
陆嘉禾边往前跑,边喊:“着火了!祠堂着火了!”
族长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喊,立刻看向祠堂。
“快!快先救火!”
族长挥动着手里的拐杖,“千万不能耽误吉时啊!”
在他的催促下,村民们全都回家去接水救火,根本没有人有空围在外乡人的屋前。
见人都走了,周时尔赶紧冲过去救人,但正要开门的时候,恰好撞见了满头大汗的陆嘉禾。
“我靠你怎么回事?”
“没事!快进去救人!”
陆嘉禾擦掉一头的冷汗,有些气喘吁吁。
他原本还想在祠堂里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发现,但谁曾想到,要带他逛祠堂的黑西装却半路跑了,而灵堂里的新郎官还突然诈尸,让他的计划全都泡汤。
在屋外郁闷地守了没一会儿后,陆嘉禾就见到王一曼先出来了。
“快!进山!”
他来不及多说什么,直接带头冲上后山。
这时候,村里人都在忙着救火,暂时还没有人察觉到他们已经溜走。
从村子里逃出来的几人不管不顾地逃上后山,茂密又安静的原始森林里响起了吵闹的动静。
“……你小子也莽得很,要是没成功,被村民们干死怎么办?当然先解决掉村民啊笨蛋。”
王一曼听完周时尔的汇报后,气得掐紧他的后脖子,一顿开骂。
“姐!”周时尔缩着脑袋,“可是她们真的很惨嘛……”
“再惨也不需要你的同情!不要拿感性做借口!”
“那要什么啊?”
“理性!冷静!尊重!敬佩!”
王一曼每说一个词,就往周时尔后脑勺上扇一个耳刮子。
那响亮十足的声音还把旁边几个小年轻吓得一愣一愣的。
陆嘉禾本来想让她们安静点,但王一曼很有分寸,并不会惊动到山下面的村民。
于是他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
几个人吵吵闹闹地继续往茂密地带走,直到看到一块巨大的石头才终于停下来休息。
没走惯山路的几个年轻人一见到大石头,立马扑过去趴下。
而这时,陆嘉禾看向其他几个人,“卫明茜没跟你们一起吗?”
他当时在灵堂里看到棺材里放的是纸人,还以为卫明茜已经被她们救走了。
正在和周时尔耳语的王一曼看向他,抬手示意周时尔不要说话。
王一曼盯紧陆嘉禾,似乎在观察什么。
“我们没在祠堂里找到她。”
“村里的秘密都已经挖掘完了,找她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这话不仅是说给陆嘉禾听,还说给其他对此有异议的年轻人听。
她说得没错,这间村子的遮羞布已经全部被他们扯掉,他们没有理由再回去冒险。
但是卫明茜在其中又发挥了什么作用呢?
大概只有毫无必要的牺牲。
“诶哥,李林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在众人的沉默中,四眼扶了扶眼镜,发现队伍里还不止少了一个人。
周时尔也跟着纳闷:“对诶,他不是跟你一起去祠堂了吗?”
“门出现了,他进去了。”陆嘉禾简单解释了一句。
王一曼忽然问道:“那你怎么没走?”
比起黑西装的突然离开,她反而更讶异陆嘉禾竟然还留在这里。
陆嘉禾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如实说道:“他把门关上了。”
“如果门没关,你会走吗?”
“不知道。”
陆嘉禾不去想那些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