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装明显知道些什么,他表现得和其他两个普通人不太一样,就像是早已知道外面出现的都不是正常的东西。
陆嘉禾不知道黑西装经历过什么,但他选择相信黑西装。
白天把光头搬出去的时候,他就确认过光头已经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他合理坚信的事实。
“怎么这么冷啊......谁来救救我......”
“我错了……放我进去吧……”
嘶哑刺耳的求救持续了很久。
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让所有人都在这永恒的痛苦中不断煎熬。
陆嘉禾冷静镇定地用余光观察周围——
四眼捂紧耳朵,窝在墙角里不停发抖;另一边,花臂虽然已经跑开,远远观望门边发生的一切,但他的额际仍在不断冒汗,暴露出他此刻的提心吊胆。
至于最该提防的黑西装,他和陆嘉禾一样也都在观察他们,但并没有注意到陆嘉禾的异样,只以为他是吓傻了呆在原地不动。
“咚!咚!咚!”
连续几声巨响从门上传来,这次的震击比之前都强烈许多,连黑西装都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
在这之后,门后再也没传来其他动静,似乎这段漫长又痛苦的煎熬终于结束。
在客厅里的四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只要他们忍住不开门,外面的东西就不会威胁到他们。
“我操!”
可这次的庆幸还没持续多久,离窗户最近的花臂突然喊了一声。
其他人朝他看过去,视线不经意都会扫过窗户。
“啊!”
四眼看到花臂前面的窗户后,立刻捂着头叫起来。
只见在一片灰暗中,窗户左下角突然出现了一张毫无生气的人脸。
那张青灰僵硬的脸牢牢扒在窗户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极圆,贴在玻璃上不停地转动,仿佛要把屋内四人的面容都死死刻印在脑海里。
“啪!啪!啪!”
它抬起青紫的手,一掌一掌重力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蜂鸣。
“我草!窗户、窗户!”
花臂又急忙喊起来,让其他人注意到玻璃上出现的裂痕。
“堵住窗户!”
黑西装边喊着,边迅速奔到沙发边上,准备用它挡住窗。
陆嘉禾见状,也立刻跑到沙发那边,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大的沙发竟然会重到连他也抬不起来。
“过来帮忙!”
陆嘉禾难得喊了一声,指望起另外两个不中用的家伙。
花臂见他们两个抬了半天都没动静,也不得不活动着手臂跑过来。
可他这一身腱子肉竟然发挥不出任何作用,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把沙发抬起一毫米。
“我操,什么情况啊!”
“啪!啪!啪!”
在他的说话声中,窗户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复活的光头怨恨地盯着屋里,凸起的眼球黏在玻璃上不停转动,面目狰狞得像是来索魂的冤鬼。
“妈的快点!”
眼见玻璃上的裂痕越来越多,花臂也是着急起来,又试着搬了几下沙发却还是搬不动一点。
黑西装飞速思考了一秒后,转头朝墙角喊道:“四眼!不想死就过来!”
四眼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睁开眼往前看,可一看就看到窗户后面那张死人脸,又猛地闭上了眼睛。
“妈的,靠那个怂货有什么用!”
看到四眼动也不动,花臂吐了口唾沫,觉得黑西装也是病急乱投医。
但陆嘉禾大概知道黑西装想做什么,于是他不由分说地走过去,硬是把四眼拖了过来。
“人来了。”
陆嘉禾把四眼扔到黑西装面前,并堵住了还想爬起来往回跑的四眼。
黑西装拽起四眼,把他按到了沙发边上,对他耳语了几句后,四眼竟然安分待在原地不逃了。
随后,黑西装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对其他人吩咐道:“每个人负责一个角,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抬起来…….三、二、一、起!”
和他预想的一样,沙发的四角都有人把守之后,原本重如泰山的沙发竟轻飘如纸,轻松就被他们四人架起来。
黑西装带头走到窗前:“听我指令,所有人一起放下来!三、二、一、放!”
“嘭!”
等他们同时松手之后,沙发又恢复到原来的重量。
竖起的沙发砸在地上,刚好严严实实挡住了窗户。
“啪!啪!”
“滋——”
虽然窗户被完全遮住,但窗外的光头却依然力度不减,玻璃上没一会儿就布满密密麻麻的碎痕。
照这样下去,窗户迟早会裂开。
就算复生的光头推不开沙发,屋外的风雪也会从破碎的窗里灌进来。
黑西装咬着指甲,思考还有什么会让怪物看见他们的因素。
“灯……关灯!”
“哒!”
他第一个字刚一冒出来,陆嘉禾就迅速跑到门边,把客厅唯一的光源给关上。
下一秒,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门缝和沙发后透着几丝灰茫暗光,隐约能分辨出门和窗户的方向。
“嘭、哈……”
但关灯之后,窗户上的击打始终没有消停。
刺耳的声响回荡在屋内,光头呼在窗上的气息也在一片寂静中无比清晰,就像喘在他们耳边一般。
陆嘉禾背靠上墙,余光里能瞥见门缝里微弱的暗光。
他关灯之后就没改变过位置,这里是绝佳的攻守点。
他不确定其他三人会不会趁暗移动起来,毫无防备的黑暗是被攻击的最好时机。
出于职业习惯,陆嘉禾本能地紧张起来。
他在心里默数十秒后,悄悄摸上开关,准备开灯。
但这时,屋内又有了别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