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难得很有礼貌,S点点头:“请说。”
“请问这里是什么综艺直播节目吗?”
“不是。这里是「门」。至于「门」是什么……”S说着皱起眉,“太麻烦了,等你们能活下来再说。”
“那如果没完成任务怎么办?”
见四眼问了等于没问,一个登山者装扮的男人赶紧抢在所有人之前提问。
“任务失败即死亡、选择退出即死亡、玩家被误杀即死亡。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存活。”
S说着,拉开身后的门,单手就把冻得发紫的光头扔进屋里。
“你们的死亡都是真实的生理性死亡。”
S踢了踢僵硬的光头男,看向屋内诧异的众人,“当然也有不会死的,那就是你们要找出来的BOSS。”
S的话让在场六人变得更加神色凝重。
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够蹊跷,如今还真的有可能会丢了小命,这一下又让他们难以振作起来。
S扫视一圈,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沉默。
“两个问题回答完毕。本次解说到此为止,祝各位玩得愉快。”
S拍了拍手,随后像来时一样走进风雪交加的雪山里。
他和飞雪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看着S已经彻底离开,陆嘉禾默不作声地动了起来。
他移动地十分谨慎又不易察觉,谁都没有发现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已经从窗后转移到墙角。
陆嘉禾靠进墙角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后又很快进入戒备。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被护士喊去复诊,刚推开诊疗室的门进去,他就来到风雪肆虐的山里,遇到了和他一样的东方面孔。
这是什么地方、一场跨国安排的电视真人秀,还是……?
在混乱无序的思维里,他很快就又冷静下来——确实,诚如那个S所说,一切原因都已经不再必要,最重要的是去思考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想到这里,陆嘉禾抬起头,视野里刚好能囊括屋里其他五人。
除去最开始已经被杀鸡儆猴的光头男,现在屋里还剩下除他之外的四男一女。
离他最近的是拿枪的花臂,他会用枪,身上明显有训练的痕迹,应该是个混道上的练家子。在这种情况下,最先要提防的就是这种拿武器的武夫。
在场唯一的女人和看似她伴侣的男人躲在对面的墙角里。这两人背上都有一个登山背包,看上去有些干瘪,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用得上的工具。
另外,还有一个人有带包。是那个发过几次言的四眼男生,脚边放着一个书包,也能藏一些东西。
最后就剩那个一直没有说话、面貌温和的年轻男人。他身上穿着一套正式的黑西装,年纪看上去和陆嘉禾相仿,一直不起眼地坐在沙发里,和他一样很容易被人忽略。
在寥寥几眼的观察里,陆嘉禾锁定了几个带包的目标,并不急着主动接近谁,反而选择在这个未知的环境里做个安分的「傻子」,时刻关注局势,随时等着反击。
“那个,我想确认一下。”
在这时,一直都是第一个开口的四眼突然打破沉默,在众人眼前举起手。
陆嘉禾闻声看过去,只听四眼在耳边清楚理智地分析道:“我想我们应该是被拉到了一个密室逃脱游戏。只有杀了我们中的一个人,才能活着逃出去,对吧?”
躲在对面墙角里的登山男率先接上他的话,一脸沮丧,“但是要我们杀了Boss,又杀不死Boss,这怎么能逃出去?”
“怕什么?反正boss又杀不死,那就一个个试呗。”花臂晃了晃手里的枪,无所畏惧。
四眼见状,立马摇了摇头:“不行,那个S说我们真的会死。如果误杀了普通人,那就是杀人。”
“杀人?”花臂笑了,“我们已经是杀人犯了啊。”
花臂举起枪,枪口指向地上已经冻死的光头。
光头那双瞪圆的眼睛一直死盯着天花板,似乎因他们的冷眼旁观而死不瞑目。
“这个问题,等我们出去再讨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坐在沙发里、穿着一套黑西装的年轻男人一直都没说过话,而这次一开口就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们要在七天内逃出去,但是这间屋子你们都看见了,没有食物能让我们不吃不喝地撑到最后。”
他说的没错,他们所在的这间木屋一共有两个活动空间,一个是目前所处的客厅,里面仅有很少的家具:吊灯、沙发、木窗,以及花臂手上的猎枪。
另一个地方是客厅边上一间可以上锁的房间,但房型方正,里面空无一物,连灯也没有。
“我们确实没办法什么也不吃。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让他把枪放回去吧?”登山男看向花臂,“万一真让他一个个去试,还没饿死就先被他杀死了。”
比起考虑食物的问题,登山男更忌惮有子弹的枪。
“确实,无意义的杀戮只会减少我们的战斗力。把枪挂回去,大家都能看到,还会安心一点。”
黑西装也点点头,和他一起朝花臂看去。
他们俩这一唱一和的,无疑是把压力都给到花臂这边。
但看着强势的花臂并没有和他们争执,反而爽快地答应他们。
“可以啊。”
但花臂个子不高,没法把枪挂回原处。于是,他转身看向陆嘉禾,“喂你个子高,你放吧。”
“好。”
陆嘉禾接过枪,一掂量就知道这把枪有问题。但他没有明说,默不作声地把枪挂回墙上。
解决了枪的问题后,四眼这边又重新打起精神,主动提议道:“我们现在要不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地窖之类?这种屋子一般都会搭建一些储存食物的地方。”
“也可以,但我们最好一起找找看,万一有人瞒住不报就不好了。”
黑西装把话说得敞亮,一下就让其他几个有异心的人都不好独自出动。
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这六个人在这间狭小的木屋里兜了好几圈,都一无所获。
垂头丧气的几人空着手返回客厅,所剩无几的耐心即将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这时,陆嘉禾抬头往墙上望了一眼,发现墙上空空如也。
陆嘉禾看着客厅里的众人,冷淡的嗓音犹如一道惊雷。
“枪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