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
监控室的几个保安正百无聊赖地盯着大门监控的显示屏看。忽然,他们就看有两个衣着华丽的人迅速跑出了大门,直接窜上了一辆黑车。
随后,汽车扬长而去。
“宾客离开,怎么没有保镖护送的?”几个保安坐在一起聊,都觉得很奇怪。他们重看了遍那段监控。
“诶?”一个人忽然道,用手指了指那位穿西装的男士:“这个人的背影,怎么那么像咱们大少爷啊?”
“啊?可是大少爷没有女朋友啊,那这女的谁啊?”
又一个路过屏幕,瞟了眼:
“咦?这不是叶小姐吗,怎么这就走了?”
“家里有急事吧,”有人猜测:“所以才着急走了?”
“不可能啊,”那人说:“叶先生和夫人还没走呢,哪有叶小姐先走的?况且还是和大少爷。”
“今天方女士还准备宣布,叶小姐和咱们方小少爷订婚呢!”
几人面面相觑,足有三秒钟。随后,默契地同时脱口而出一个字:
“靠!”
几个人撒腿就往大厅的方向跑。方倾靠着门框站在大厅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话筒。
大厅里耀眼的灯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眉眼的轮廓。方倾沉默着看着几个人没命一样地撒腿跑过来,回身就进了大厅。
他特地站在了离叶先生和夫人很近的位置。打开话筒,轻咳两声:
“喂?大家能听到吗?”
原本在聊天的先生太太们都停了下来,诧异地看向这个年轻人。
那几个保安聚在门口,看到方少爷拿着个话筒要讲话,也只得停下。
“非常感谢诸位莅临,参加魏家的晚宴。我是魏家的私生子,随我母亲方靓影姓方,我叫方倾。”
听到“私生子”三个字,魏宏哲脸上的肉一哆嗦。
他机械地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穿着一身塔士多礼服,坐在香槟塔的旁边,正举着个不知哪里弄来的话筒在晚宴上发表感言。
“我母亲很希望我能和叶家的千金小姐叶雨璇订婚,但这是不可能的。”
“首先,刚刚在谈话时得知,叶小姐不喜欢我,我对叶小姐也没有感觉。所以我们两个不可能订婚。”
“请叶先生和夫人不要多心,叶小姐很漂亮,也很有魅力。但我有不喜欢她的原因。”
魏宏哲气得哆嗦。私生子三个字是他的底线,方倾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来这事,明显就是打他的脸。
“方倾!”他怒气冲冲地呵斥他,并一步一步地朝方倾走过来。
“把话筒放下!”
然而方倾逍遥自在地坐在香槟塔旁边,动作悠闲地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和马甲。
“原因就是:我只喜欢男生。是的没错,我是个同、性、恋。所以,我绝对不能和叶……”
不等他说完,一杯香槟酒狠狠地掷过来,打在他肩膀上,金色的香槟酒泼了他一身。
杯子沿着他的腿滚落,“啪嚓”一声摔碎在地上。
“你个没有心肝的东西!”方靓影骂道,又去拿下一个酒杯,被站在一旁的管家冲过去拦住:
“夫人,冷静!”
酒杯掉在地上,随着一声脆响炸成了碎片。
方倾毫不在意地跳下桌子,站在了碎掉的玻璃片上。
魏宏哲终于走到方倾面前,气得脸色铁青。
方倾微微挑眉:“父……”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方倾的脸上,打得他没能站稳,一头栽向身旁的香槟塔。
金光闪闪的酒塔瞬间倾落,上百杯冒着泡沫的香槟一股脑砸在方倾的身上,玻璃碎片硌在他的背后。
在人群的尖叫声中,方倾抹开垂在脸前的头发。
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笑了。
众人只见,这个二十多岁的男生朝着他暴怒的父亲一欠身:
“父亲息怒。”他温声道:“如果这巴掌不解气的话,我会在您的房间等您。”
说完,不等魏宏哲再说什么,方倾直起身,大步地走出了宾客云集的大厅。
他走到了门外。被保镖包围的瞬间,方倾低头,再次看了眼手表。
已经7:40了。还有20分钟,飞机就会起飞。而从这里到机场,开车需要整整40分钟。
此时,就算那些保安再怎么迅速地将一切告知魏宏哲,这只老秃鹫也无法将魏俊明和叶雨璇追回来了。
保镖们架着方倾去了一间客房里面。那客房在二层,有个露天阳台。
他的衬衫领子被一双戴着橡胶手套的冰冷的手扯开。紧接着,他只觉得脖子旁边一疼。
冰冷的镇定剂,明显是才从家用冰箱里拿出来。透明的液体就这样一寸寸地推入到方倾的身体里。
他眼前一黑,立刻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坚硬的地板上。方倾大口地喘着气,脑海里一阵发晕恶心。
保镖们放开了他,方倾一点一点爬到了柜子的旁边,这才能在魏宏哲进来的同时直立坐好。
魏宏哲站在门口,手指在发抖。
宅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魏董事长喜欢喝茶。于是就有侍从端进来一壶茶,倒好了几杯晾在旁边。
右眼不停地跳着,魏宏哲拿起杯茶来。茶水有些烫,他愤怒地将杯子摔出老远去,脸色愈加难看。
“私生子,”他低声地嘟囔着:“同/性/恋……方倾,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父亲,”方倾笑了:“私生子,是您身体力行,言传身教……教给我的第一个词。”
魏宏哲本来低头看着茶水,一听这句话,他瞬间像一只老秃鹫见到了将死的猎物那样猛地扭头,恶狠狠地盯住了方倾。
像是惊诧于他的胆大妄为。
“如果当年,您不和我妈搞婚外情,我就不会出生,更不会有机会说出这些话气您了。”
“我是谁的私生子?我是您的私生子啊!哈哈哈哈……”
“好,”魏宏哲点点头。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方倾面前。
沉默着审视了方倾片刻,随后一拳打在方倾的肚子上。像对待仇人那样狠狠掐住他的领子,将他拎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方倾咬紧了牙关没喊出声。然而他却再也没办法坐起来了,只能跪趴在地上干呕。
他穿着被酒浸湿的礼服,摔倒在床边的角落里。魏宏哲一叠声地喊人进来,将根本动不了的方倾拖拽出来,拿了皮带就抽。
方倾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挨上魏宏哲一皮带,整个人就是一哆嗦。
被他这么不要命地打,方倾身上很快就破了,从胸口的白衬衫底下隐隐渗出鲜艳的红色。酒液浸到伤口里去,每一道伤口都刺痛得无以复加。
药劲强烈,方倾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像死去了一样躺在地上,等着皮带一下下地抽在自己身上。
肩膀、胸口、小腹,以及腿上。皮带狠狠地落下来,将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的方倾打得遍体鳞伤。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