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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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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夏然偷笑:

“丁砚,你真贴心。”

熬到自习课下课时,铃声刚响起,教室里就空了,他们赶着回家,而丁砚还是稳坐着。

眼见着整栋楼都要空了,齐夏然越来越着急,问他,“丁砚,不走吗?再不走我冰淇淋就要抢没了。”

丁砚这才分给齐夏然一个眼神,盖上笔帽,“走。”

他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书包,等走出教室时,整栋楼真的都没人了,齐夏然和丁砚的脚步声格外明显。

齐夏然从小走路就很慢,跟丁砚一起走以后就更慢了,不知道是丁砚走路慢还是迁就齐夏然。可能迁就齐夏然多一点。

毕竟齐夏然在他眼里真的任性得要命。

林荫路上全是不断变化的光斑,有的落到了丁砚的肩膀上,有的落到了丁砚的鞋背上,仿佛光都要多眷顾他一些。

齐夏然伸手去捏丁砚的手腕,那里一片光滑,有些微热。

齐夏然说:“丁砚,待会儿请客呗。”

丁砚点头答应齐夏然,“好。”

齐夏然乐地摇头晃脑,催促丁砚,“那咱们走快点。”

正逢微风一吹,绕过齐夏然抓着丁砚手腕的手,从他们肩膀的缝隙吹过去,撩起了丁砚的书包带。

回家时正赶上吃晚饭,丁晨不在家,江倚梅留了丁砚在家吃饭,吃完他跟齐夏然上了二楼进房间。

齐夏然伏在桌案上抄丁砚的试卷,丁砚坐在齐夏然的床上,靠着床头正看着书。

房间里是寂静的,能很清楚听到齐夏然写字的声音,丁砚翻书页的声音,还有空调运作的声音。

齐夏然问:“丁砚,你在看什么书?”

丁砚回:“《边城》。”

“你怎么看起《边城》了?”

《边城》的文选正好在语文书上,学到这里时,语文老师还给学生们放电影看,丁砚全程没什么表情,齐夏然还以为他不在意。

结果未曾想他居然买了书。

齐夏然手里捧着的,正是丁砚当年看的《边城》,书签还卡在他当年看的那一页。

那一页的最后写着——“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齐夏然不知道那个自己做作业的夜晚,丁砚靠在床头,看到这句话时是怎么样的感受,他后来再也没碰过这本书,这本书留在了齐夏然家,齐夏然也没碰过它。

后来它被齐夏然收进箱子里,书页略微泛黄的时候就不见天日了。

日落西山头时,齐夏然才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已然僵硬。

他又往丁砚房间的那个窗口看,窗帘拉开了,他竟也毫无察觉,不过丁砚并不在房间,夕阳只有一点点撒在窗台上,齐夏然伸出头往外面看,粉紫色的天空悬在头顶。

它像江倚梅的连衣裙,也是粉紫色的,展开就是此刻天穹的颜色。

齐夏然摸兜去掏手机,未曾想先摸到了昨天晚上从丁砚那儿收缴的烟。

他们两个中,丁砚是最先学会抽烟的,他的烟放在枕头底下,从前被齐夏然翻出来的时候,他就换地方了。

他以为齐夏然不会再找到,但是齐夏然还是找到了,就算丁砚把他的烟藏到他房间里任何一个隐秘的角落里,齐夏然都能找到。

因为齐夏然对他的房间了如指掌。

丁砚喜欢抽味道浓烈的烟,可是当齐夏然点燃手里的烟时,味道却很清淡,像含了一口没有味道的薄雾般。

他倚靠在窗口,桂花树的枝桠并不张扬,正视只能看见一点细枝,更多的是,丁砚家那被风雨淋湿侵.夺过的白墙,以及丁砚的房间。

烟雾一阵一阵被齐夏然倾吐,燃到底时依然没有尝出任何剧烈的味道。

掐灭最后一点火星,粉紫色的天带上了一抹深蓝,墨水一样沾染着边缘洇开,向中间前进。

齐夏然已经能很清楚地看见天上月亮的踪影,缺了一大半。

一烟毕,齐夏然掐灭它数着时间,他料想江倚梅快回来了,遂下楼在厨房里把饭煮上了,思索今晚吃些什么之际,门开了。

走进来的不是早上离去的母亲,而是丁砚。

他穿上白下黑,头发蓬松,举手投足之间齐夏然能看清他的肌肉。

齐夏然舔了舔唇瓣,“你来干嘛?”

丁砚越过齐夏然走进厨房,轻车熟路地从放蔬菜的地方拿出了土豆,“江阿姨给我打电话,说她跟我妈今天不回来吃饭,叫我过来跟你一起吃,免得你饿死。”

哈哈。

齐夏然只能干笑,知子莫若母。

丁砚扔给齐夏然两个土豆,“洗出来,把皮削了。”

齐夏然拿着土豆,走到水池边,“吃土豆丝吗?”

丁砚答:“嗯。”

他弯着身子,腰身的线条立刻就浮现出来了,紧接着他在塑料袋里拿出了两根辣椒,伸手过来先开了水,冲洗那两根辣椒。

他离齐夏然很近,那股薰衣草香又开始充斥在鼻尖,但是檀香味不见了。

“还吃啥?”

齐夏然浑身上下都紧绷着。

丁砚甩甩辣椒上和他手上的水,“你想吃啥?”

他的臂膀依然是白的,浑似白玉,青筋有着固有的线路分布在他的手臂上,可能是吞咽的声音太大,丁砚歪头朝齐夏然看来。

齐夏然装没看见,冲洗着土豆上的泥土,混着泥土的水打着旋流进下水道口,“...吃水蒸蛋。”

丁砚沉吟,“水蒸蛋我蒸不好。”

丁砚怎么可能蒸不好,他整个人都跟水蒸蛋一样滑嫩......

操。

想什么呢。

齐夏然说:“没事。我就吃水蒸蛋。”

齐夏然转身默默扇自己两巴掌,赶走旖旎情思。

随即便拿着削皮刀蹲在垃圾桶边往里削皮,剥去外皮的土豆很滑溜,总要带很大的力气去握住它。

他没耐心,几乎快把土豆整个捏爆了去。

听着丁砚正在往瓷碗里敲蛋,筷子搅着蛋液,一番操作完了后,他往锅里放水,把蒸架杵上,开火放水蒸蛋。

这趟流程下来,齐夏然还在给土豆削皮,丁砚终究还是忍不住赶齐夏然出厨房,他指厨房门:“你出去。”

“别呀,我还削皮呢。”

“等你削完,咱们都饿死了。”

丁砚抢走齐夏然手里的工具和土豆。

齐夏然一边打空气一边往厨房外边走边腹诽他说话真不避讳,成天死死死的。

呸呸呸。

-

辣椒的辛呛味慢慢弥漫整个客厅,齐夏然过去关厨房的门,丁砚都不分他一个眼神。

百无聊赖时齐夏然终于得以坐在餐桌前,心道丁砚还是谦虚了。

土豆丝上挂着一层薄油,水蒸蛋面上淋了一层酱油,光滑得人走上去都得打滑,他还热了昨天晚上的剩菜。

齐夏然自觉地给彼此都添上饭,夹一筷子土豆丝,喂进嘴里还没咽下去,齐夏然就夸丁砚:

“你厨艺日益见长哈。”

从前跟齐夏然一起炒蛋炒饭的人,现在家常菜样样都拿手了。

丁砚说:“还好。”

“你改天也教我做做呗。”

丁砚挑起眉毛来看齐夏然,大抵没想到齐夏然会说这句话,他很不相信,“你?”

“昂。”

齐夏然连忙点头。

丁砚笑了一声。

“你学得会?”

齐夏然停了筷子,“你不教怎么知道我学不会?”

丁砚夹菜,“笨的要死,高中连数列都学不会。”

齐夏然:“……”

手里的筷子几乎被齐夏然捏断,都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响声了。

数列跟做饭能一样吗?

数学那是天书!做饭是轻而易举好吧!

齐夏然恨不得跳起来扇丁砚一巴掌,但又想到自家妈妈的嘱托,咬着后槽牙给丁砚夹了一筷子肉丝放碗里。

“你不教怎么知道我学不会呢?”

丁砚惊异抬头看齐夏然,旋即又笑着说:

“可我不想教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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