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秘书没有骗他,她以前果然是医生。
把照片放回原处,童真拉拉抽屉。
也是锁的。
锁很简陋,想要打开并不难。
童真只是笑笑,捡起钥匙,退出房间,重新锁好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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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入新房,童真心情很奇妙。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终于有一处彻底属于自己的天地。
收拾好之后,童真去小区外的菜场买了一兜子菜回来,打算用烟火气好好暖暖新家。
宫爆虾球,干炸丸子,家烧黄鱼……
做饭时兴致勃勃,可等坐下来,独自面对一桌子菜和空荡荡的家时,童真又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好像吃什么都淡而无味。
门铃响了。
童真去开门。
宋丹青立在门口,手里捧着一瓶香槟。他深吸一口香气:“一定是宫爆虾球、干炸丸子、家烧黄鱼。”
童真怀疑他有一个狗鼻子。
未等他邀请,宋丹青直接走进了屋子。
童真注意到他脚上的棉拖鞋,顿时明白了。
“你也住这栋楼?”
宋丹青咧嘴一笑:“是啊!还是你对门,咱们真有缘!”
童真嗤笑:“堂堂宋大师,怎么能住这么俗的地方?”
宋丹青:“大俗就是大雅。”
童真又拿出一副碗筷,摆在宋丹青面前:“就这一回。”
宋丹青吃着虾球,一边说:“明天做个生敲好不好?”
童真:“不好。”
“那辣子鸡也行。”
童真:“不行。”
“改天吧。明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
“去哪里?”
“不告诉你。”
宋丹青的脸色有点孩子气般的苦恼。
暖色的灯光下,童真偷偷看他的侧脸,心情莫名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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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童真乘飞机南下。
老伍的外伤好了。郑艺接他出院,送他回了养老院。但他没能住回原来的房间,而是换到了加护病房,身边两个护工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看顾。
老伍的身体如风中残烛,一吹就要灭。
老伍谁也认不得,嘴里还在念“小玉”。
郑艺给童真打电话,叹道:“恋爱脑真是害死人!”
因此,童真想把小玉找到,了却老伍的执念。
那年的洪水百年一遇,在老伍的部队驻扎地附近出现大坝决堤的乡村多达十余个。童真不清楚老伍救人的具体位置,只好一个一个村去打听。按照年纪推断,小玉今年应该五十岁左右了。
走遍所有受过灾的村子,童真克服口音的障碍,问了二十多个老人,都没有符合条件的女子。
童真拍拍脑袋,心想自己怎么又上当了。小玉根本就是老伍吹嘘捏造的,根本不存在!
又累又渴的童真坐在村口的小卖部前喝汽水。
一个骑行者也停下来,买了一桶泡面。没等面泡开,他就扯下面罩,狼吞虎咽地吃。
童真看清他的脸,惊喜:“田来!”
田来抬起黝黑的脸,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嘿,童真,好久不见!”
童真早就意识到,田来在找人方面有一定的才能。童真不由得讲了老伍和小玉的事。
田来沉吟:“二十多年前,国语在农村不普及。有没有可能是口音问题,老伍听错了,对方其实不叫小玉?”
童真恢复了精神:“我上午路过一个村子,叫肖家村。有没有可能对方姓肖?”
田来一拍大腿:“有道理!我陪你再去看看。”
肖家村的村长听了童真的故事,思忖着:“说起来,还真有这么一户人家,姑娘叫肖越,差点被洪水冲走。”
小玉叫肖越?
童真喜出望外:“能不能带我去见她?我有要事跟她说。”
村长欲言又止,领他们去了村外的一个山头,指着坟包上的荒草,说:“已经过世好几年喽。”
田来感伤得落泪:“阴阳两隔,太令人遗憾了。”
他写了一篇关于老伍和小玉的文章,发表在自己的博客上。阅览量不多,评论更是寥寥无几。
高赞的评论:“作者引流的吧,编得这么老套,谁会信?”
田来反驳:“你们这帮键盘侠就晓得瞎BB。老伍就住在山城郊野养老院,有本事你们自己来核实!”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别空手来,显得很没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