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一屁股坐下,把帽子摘下搁在手边,笑了:“下班喽,罚款算加班,老子才不乐意。来个辣子鸡,再来一瓶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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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喽!”
为了试菜,吃了两天的鸡,有点腻。晚上的员工餐是一盘红烧黄鸭叫,一碟炒菜心。
黄鸭叫烧得一点土腥味也没得,入口鲜嫩麻辣,一条鱼就能下一海碗的饭。要是米饭里再拌点鱼汤,把每粒晶莹的饭粒浸得油亮亮,那真是好吃惨喽。
开店是个体力活,忙碌了一整天,童真吃得特别香,好像他对着的不是一桌家常便饭,而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一样。
韩东临吃得慢悠悠,也不怎么吃鱼,专挑紫苏叶吃。
童真拿筷子敲敲碗沿,说:“多吃点哦。今天的菜都卖光了,晚上可没有夜宵。”韩东临白天经常吃得少,半夜却像老鼠一样在厨房里偷东西吃。第二天一早,童真总会发现冰箱里的剩菜和点心少了一些。
说完,童真夹了一条鱼,剔下鱼肉给韩东临。
韩东临吃饭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快了。虽然吃得快,但还是斯文优雅,一粒饭粒也没有散落在桌上。
童真恍然大悟:“你不会剔鱼刺?”
韩东临若无其事地说:“第一次吃鱼,不太熟练。”
尽管他刻意模仿白天的语调神情,但童真还是知道,夜晚的他来了。
夜版韩东临出现得更早了,而且毫无过渡,仿佛在一举手一抬足的瞬间就完成了切换。尽管如此,童真还是能分辨出他们的不同。这其中的奥妙,童真自己也无法参透,或许是他们身上味道的细微差别?
吃完饭,童真站在水槽前洗碗。
背后贴上热烘烘的胸膛,一双手环上腰,灼热的呼吸喷在耳侧。童真的手一抖,一个碗脱了手,被韩东临准确无误地接住。
“阿东,你别这样,我……我结婚了。”
童真转过身,想推开韩东临,手却软绵绵得使不上力。
韩东临一把握住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轻轻地蹭着他的唇,说:“你知道的,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心底燃起一簇小火,轻轻燎着童真。童真觉得自己如一只热气球,身体越来越涨,越来越飘。
韩东临探手向下,低笑一声,向前一步,挤进童真的双腿之间。身后是水槽,童真退后不得,只能半靠半坐在水槽上。
好像预感到韩东临要做什么,童真不敢看。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数上面的小方格。
避开了视觉,听觉反而更清楚了。
“噗噗”两声,是按压洗手液的声音。
紧接着,腰带被他解开,下面一凉,被一只滑腻腻的手掌包裹住。
童真的心挂在了他的手上,上上下下,好似过山车。翻过一个山头,还有更高的山头,一波又一波,直到最高的山头,立即掉头朝下,坠入万丈深渊。
剧烈失重感让童真短促地惊叫了一声。
车速慢慢平缓,最终驶入停泊的港湾。
童真回过神来,看见韩东临在洗手。
哗啦啦的自来水冲散白色的泡沫,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好看的手。
韩东临甩掉水珠,把手伸向童真,坏笑道:“要不要闻闻?”
童真打开他的手,气鼓鼓道:“剩下的碗你都洗了!”
韩东临挑挑眉毛,说:“你确定?你不怕明天的辣子鸡有腥气?”
童真的脸红得要爆炸,张牙舞爪要捶他。韩东临一个灵活的转身,“咚咚咚”跑上阁楼。
抬头望着楼梯口的一缕灯光,童真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像只扑火的蛾子。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韩东临的肩膀裸露在被子外面,光滑的皮肤在灯光下有大理石的质感。
“不能。”童真为他盖好被子,然后穿衣服。摸到口袋,才想起重要的事。他拿出药瓶,放在床头,嘱咐道:“睡前记得吃四粒。”
韩东临拿起瓶子晃了晃,问:“这是什么药?”
“治头疼的药,吃了头就不疼了。”
“好,我相信你。”
当着童真的面,韩东临往嘴里倒了四粒药,咽了下去。
等童真走后,韩东临跑进卫生间,吐掉藏在舌底的药丸。他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里湿漉漉的面庞,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