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大帝轻轻一笑,给他解释:“他是外界灵气滋养而成,未曾有名,就不算成人。”
宋宁玉仔细想了想,看着眼前人病兮兮的样子,缓缓道:“时祺,宋时祺。”
酆都大帝一愣,低声道:“吉祥安康......也罢,这人是你养出来的,你取什么就叫什么。只是冠名之后,六欲泛生,日后,你们师兄弟二人定要互相扶持,争取早日飞升。”
宋宁玉看着眼前眼神逐渐清明的宋时祺,遥遥一眼,便无法自拔。
宋宁玉是第一个被宋时祺外表欺骗的人,明明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偏偏一双桃花眼里带着不可一世的桀骜。化作人形第二天,就消失不见,宋宁玉急得满山找他,终于在日落时分看见他浑身狼狈的从另一个山头赶回来。
粉色衣衫换成了道袍,宋时祺整日下山各处跑,道袍脏的不行,洗了又还没干,只得穿着宋宁玉的道袍到处跑。此刻这件道袍破破烂烂的,以然看不出之前的样子,甚至有几处血迹。
宋宁玉皱眉:“怎么搞成这样?”
宋时祺看也不看他从他身前走过,大剌剌地由着胸前破碎的道袍露出里衣。这山中时常有山下姑娘上山摘野菜,若被她们看去了这副模样,还不知道要生出怎么样的事端。宋宁玉眉头拧得更紧:“衣服破成这样,成何体统?”
宋时祺回头睨他一眼,一抹脸上的尘土:“回头还你一件就是了。”这小子,还以为宋宁玉在乎这一件衣服!
不过宋宁玉也不是会解释的人,低头沉默片刻,见他已经走远还是不想回答,只好跟上去。那天晚上,宋宁玉给宋时祺上药的时候,哀嚎声惊走了一片鸟雀。
第二天一早有信徒前来还愿,看见宋宁玉连忙拉着他的手道谢,道:“灵!真灵!这位道长,啊不,这位仙长,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儿心意,您收下!”
宋宁玉一愣,手中被塞进一颗碎银。跟在男人身后的姑娘也含羞带怯地瞧着他,见他目光望过去,就娇滴滴行了个礼,道:“多谢道长。”
没等宋宁玉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屋外走进来一群人,无一不是喜气洋洋,真心对他道谢。宋宁玉越发奇怪,张口询问事发缘由,最开始前来还愿的那人这才解释,“三月前隔壁山头上聚集了一窝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是单在隔壁山头作恶倒也无事.......可某日村内丫头们上山摘野菜被那伙人看见,强行掳去......”
宋宁玉闻言微微皱眉,这山里消息闭塞,他倒是未曾听闻什么土匪作恶。那人继续道:“我们给了赎金,他却出尔反尔拒不交人,我家娘子日日以泪洗面,我再无其他方法,只好来这观里寻求菩萨显灵,本来只是求一个心理安慰,没想到昨晚我家丫头,和那被掳去的几个姑娘都回来了!”
身后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宋宁玉一愣,身旁宋时祺的房间里走出一人,道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什么事啊,大清早就吵吵嚷嚷的.......”
宋时祺睁开还未睡醒的眼睛,对上众多人的目光,而自己那位模范师兄,看着自己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正拧眉。宋时祺也愣了几秒,目光扫过人群里那几位姑娘,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不知是哪个姑娘最先认出来,欢喜一指,“就是他!是他救了我们!”
宋时祺一愣,身边便围了一圈姑娘,满眼敬佩,连声夸赞他昨日英武不凡。宋宁玉这才反应过来他昨日是干什么去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对那些信徒拱手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说着,又将碎银还了回去。
被围住的宋时祺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好不容易等他们道完谢送走,宋宁玉才转身道,“昨日,抱歉。”
宋时祺还沉浸在刚刚被夸的那种飘飘然里,挥挥手道:“小事啦。”
宋宁玉沉默片刻,又问:“你是如何得知......”
“隔壁山匪?”宋时祺回想了一下,“嗐,就是前几日你换了新贡品,我饿了去找祖师爷讨吃的,在后面吃的时候听见他说的。”
宋宁玉一阵无语,甩手:“胡闹。”
宋时祺不乐意了:“这怎么是胡闹!这就叫缘分,你怎么不饿就我饿?那是祖师爷在召唤我!”
宋宁玉对他这样的强词夺理无言以对,闭目冷静片刻,又睁眼,正对上门口一个瘦弱的身影。他有些奇怪难不成还有人没回去?
想着,他抬脚走过去。门口那人听见动静,缓缓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