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银幕垂挂于静谧幽谷中,飞珠溅玉,恍如青龙吐涎,散在瀑布下的寒潭里。
寒潭溢满,清澈的寒潭水顺流而下,穿越过了大半个山谷,淌进了一处莲池。而莲池里有一玉色池台,周围的水汽上涌,如烟似雾。
那袭金色绣纹白玉锦袍依旧盘坐在莲台上,散落的碎发遮挡了大半暗红色的纹路。
须臾,上白袍者缓缓地睁开了眼,长吁了一口,白烟升起,似仙者吐纳,又似高手吐息,而实则为寒气袭身。
路未行,果先知。
而君今之劫,寒爱莫能助,只愿君勿负当日败棋之约。
“这是可以压制混合蛊毒的解药。”
一片凉意从手心透到了全身,一股战栗过后,入眼的却是一张阴气沉沉的老人脸,惊得朔全身一怔。
须臾,他紧绷的眉梢才慢慢的舒展开来,只是眉梢的惊色还未完全褪去,“不过缺了观心蕊,这药的药效坚持不了多久,只能暂时压制。” 浮荼老怪捋了捋半黑半白的假胡须,“想要根除蛊毒,观心蕊必不可少的。”
“……”
朔不知何时开始起,六神全无,呆若木鸡,神情恍惚,好似还处于浑噩之中。
“其实老怪我啊,有三株观心蕊,不过,两株已经赠予有缘人了,不过赠给谁了,我已经记不清了。”
长吁了一口气,浮荼老怪再一次捋了捋黑白胡须,“而这最后一株,就是前些日子赶路过来这边的时候,被一伙黑衣强盗给夺走了……”
“唉……”
没想到他们从红枫赶到碧音的结果就是这么一瓶只能暂时压制的蛊毒的药,怎么想都不值啊。
他当时可是打包票了的,如今变成这样,朔非把他活剥了不可,等等,刚才他师父说什么?
“不对啊,师父,你不是说只活了一株吗?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三株?
“这……星儿啊,你的老怪师父老了,记性不太好,总会忘东忘西的,这个事情你就不要计较了。”
面对自己徒弟的质问,浮荼老怪眼中闪过一抹窘色,随即裂开了嘴笑了几声,“我这里还有几味上好的药材,虽然比不上观心蕊,但是也比一般的药材好,这样吧,这些就算是我们师徒多年不见的见面礼了。”
同时在庄拾星耳边小声的补了一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你师兄知道,否则……”
闻言庄拾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师父,你放心,你小徒弟的嘴巴最为严实了绝对不会告诉大师兄的,可是……”
“可是这里不止你可爱的小徒弟一个人啊,还有朔小兄弟在呢!我肯定不会说的,他我就不知道了,你说是不是啊,朔!”
庄拾星走过去拍了拍朔的肩膀,“而且啊,要不是他们倾尽心力,找遍了整个镇子,现在啊,我早就和师兄在师父您老人家的坟头倒酒了,你说是不是啊,朔!”
庄拾星此刻有点懵,按照往日,朔早就接话了,为了李望延,肯定会千方百计让老怪说出另外两株观心蕊的下落的,怎么现在跟个木头人似的?
刚刚给药的那刻,浮荼老怪就知道这位小兄弟与他一样也是个炼药者,如今他看着手中的药一言不发,眼中木讷,该不会是在凝思这药方如何改进吧!
不行,若是改进了,还比他做出来的好上几倍,传出去,号称“解蛊千手”的他的面子往哪擱啊!
“徒弟,刚才我想起来了另外两株下落,一株是在数年前送给了一位申姓的公子,而另一株是赠给了数月前予我有救命之恩的白衣者,他的样貌名字我都不清楚,所以他的下落就更不用说了。”
说道这,浮荼老怪又想起了一件他的伤心事,扯过了庄拾星按到身前,幽怨地开了口, “还有啊,我收藏多年的‘藏红春’也同一被抢去了,唉……那是你师父我好不容易从那丑老球手里赢来的,一直藏着没舍得用,要不是你师兄让我来这个地方……我的藏红春又怎么会落入那伙强盗的手中……”
眼见自己师父要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时,庄拾星立刻打断道,“申姓的公子?还有其他的特征吗?例如年龄、样貌,或是在何地相遇。前些日子又是多久之前,是十天还是半月,亦或是个把月?白衣者还有其他的特征吗?当时又是什么样的救命之恩?你遇到了什么?……”
挠了挠头,浮荼老怪努力回忆着,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其他的细节了,无奈一叹,“实在是记不得了……”
“师父,我倒是觉得你的审问法子可以用在他身上。”
乐君推门而入,目光扫到了浮荼老怪以及庄拾星的身上,似有似无地笑着,慢悠悠地拍打手中的折扇,“我倒是在想啊,取个药这费的时间也太长,会不会在做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结果一看,还真的是啊。”
“原来是乐大人啊,好久不见呐,今日怎么有空到这来了,老怪我啊没在监狱里面吃苦头,可多亏了乐大人。这边有几株药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一见到乐君,浮荼老怪就好似见了救星,一个劲地黏了上去。
“哈哈,老怪你客套了,我今日来,主要是有个人想见你老人家,刚巧我也有事找朔,就顺道带他来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