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再一次垂下了眼帘,心中的激动之情全然散去。
“诶,你们是要找浮荼老怪给李兄治病的吗?”乐君又一次试探性地问道。
见朔还在沮丧,李望延替他开了口,“是啊,庄兄说我的病只有他的师父浮荼老怪能治,所以我们便来这了。”
“这样的话,你们别急,我记得诡离说过他的手里有可以联系他师父的东西。”
乐君想了想,提议道,“到时候等诡离回来,我让他联系他师父过来给李兄治病就行了。”
“当真如此?”乐君的话语一落,朔就恢复了神情。
“当真!”
乐君又想了一下,“这样好像也不够及时,待我飞鸽传书一封,直接让诡离带着他师父过来吧。这样既能减少时间,又能让李兄这段时间免于奔波,又可以安心养病。”
“那就劳烦乐大人了!”
朔十分感谢地说道,而乐君笑了笑道了一句,“不劳烦,不劳烦,小事儿而已。我这去办!”
与朔擦肩而过的瞬间,乐君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声,朔的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光芒,也笑了笑,“李爷,你在这好好休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李望延点点头,便躺下了下来,朔替他拈好了被角,“庄拾星!你可以死进来来了!”
话音一落,就见着庄拾星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老老实实的站了朔的面前,扯出了一个笑,“朔、朔老大,你不、不生气了……嘿嘿……”
“照顾好望,如今你要是还能出差错……”
朔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对着庄拾星的脖子就是一抹,“就去下面开路吧!”
房中与房外无他人守着,庄拾星重重的跪在了李望延的床前,头狠狠得磕在了地上,“二阁主,都是属下的过错,将您害成了这副模样,庄寤没用啊!庄寤没用啊!”
李望延连忙睁开了眼,努力地撑起了身,“当时我也有疏忽,没能尽早告诉你化功散的事情,而且若不是有你拖延,又怎么能等到对方药效发作?而且你当时也是为了保护我的性命。所以,你有功!起来吧!”
虚弱地摆了一个手势,示意庄拾星起身。
“可是,属下依旧……”庄拾星心中除了懊悔还是懊悔,若是当时他在多想一分,那么二阁主就不会出事了。
“不用自责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没事了就行了。”
李望延安抚着庄拾星,“而且因祸得福了不是吗?如今你的功力大增,音功可是有所突破?”
“属下如今已经突破了第八重。”
庄拾星异常兴奋,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熬过那剧痛之后,给他带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如今他敢保证,哪怕是两个那样的刺客,他也能与之一战。
“你可知道那行刺的人是谁?”
李望延想不明白这碧音国究竟还有谁会想要他的性命,为何对方会派如此强大的刺客来杀他。
“属下无能,这几日无法脱身查探消息。”
这几日他根本就不敢离开,若是二阁主真的出来什么事情,朔不杀他,他自己也会自我了断的。
李望延摆了摆手,脸色因为剧烈的咳嗽又苍白几分,“咳咳……也是,咳咳……等他派人的过来吧。”
随后他有些体力不支,但是还是勉强撑着自己躺回了被窝,“你也去休息吧。”
“不,属下在这守着。”
牢房中弥漫着诡异的氛围,耳边是不是传来凄惨的叫声,还有那时不时刮进来的阴风。
朔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他以为他再也不会进来这里了,可结果上天好似在和他开玩笑,他又一次踏入了这里。
不过这一回他不是犯人。
“朔小兄弟,前面就是关那个刺客的地方了。”
乐君指着前方的一个牢房,“他的嘴很硬,无论怎么严刑拷打都不肯开口。”
“奇了怪了?一般刺客不早就自尽了?怎么他还活着?”
朔不由地看向了曲望尘,他手中的暗卫可是都喂了蛊的,一旦任务失败可就是化为血水呢!
“可能是想死死不了吧。”乐君让人打开了牢门,三人踏入了牢房之中,看着被绑在架子上的刺客说道。
那刺客全身已经没一块好肉了,身上的黑衣成了破碎的布片,可以说是黏在伤口上了,鲜血已经淌了一地,最外围的已经变得污黑了。
可是他的眼神依旧坚毅,仿佛在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朔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刺客的情况,从头到脚审视了一圈,最后对上了刺客冷漠的双眼,笑了笑,“来人,打一盆清水来!”
乐君目光撇向了旁边的一个狱卒,示意道,“去,打一盆水来。”
他一直挺好奇朔是怎么套口供的。
不过一盆水就能让犯人开口了吗?
曲望尘现在已经差不多把阿朔的习性摸透了,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做什么。
狱卒很快就将水打了上来,放在了旁边的方桌上,朔取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口就将里面的粉末撒入了水中。
一时间,水变成了红色又变回了无色。
“给他洗把脸吧。”收好了瓷瓶,朔打了一个哈欠,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乐君这才明白朔的用意,原来这个人是易了容的,随即吩咐狱卒用药水给那刺客洗脸。
半响过后,待脸洗净,水渍干透。
乐君定神一看——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