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如变天,阿暖立刻就收起了哭腔,欢声笑了起来。
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朔这个时候恨不得把这小鬼的脑子打开来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这想法也太不寻常了。不过能这么一直跟着他,已经是非常不寻常的存在了。
“小哥哥!小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饰玉斋’啊?阿暖要个簪子,爹爹说等我十五岁‘行冠礼’时,就得束发了,那时候要是还是买不起簪子,就用木头给我做个。但是阿暖不要木头簪子!想要漂亮的玉簪子!”
水汪汪的大眼睛边眨边看朔,阿暖眼中满是希冀,而两只小手相互搓着,又透着一些紧张。
看了一眼窗外的太色,朔掂量了一会,随后无奈地开了口,“知道了!现在就去!我带你去就是了!”朔决定待会他们去饰玉斋买好簪子,他就直接抹了阿暖的记忆送回那户刚刚愿意收留他的人家。
“小哥哥真好!嘿嘿~嘿嘿嘿~”阿暖的两只小手拉住了朔的大手,笑得非常雀跃。
白川国最为闻名的有两样东西:一是白川国冰普帝的残暴之名,二则是饰玉斋价值连城的绝美首饰。
这斋内的精品簪子没有千只,也有百来只,足够这个小鬼挑选了,无奈这个小鬼不长眼,选了一支十分朴素的。
“小鬼,你真的要这支簪子?”
朔指着那支虽精巧但是十分素的玉簪子,这个小女娃的爱好真奇怪,喜欢普通的簪子,却不喜欢那些花哨的漂亮簪子。
“阿暖就要这个!小哥哥~小哥哥!你答应阿暖,要给我买的!不能食言!不然小哥哥会很胖很胖的!”可怜兮兮的抓着朔的袖子摇来摇去,阿暖开始撒娇。
“我买!你别闹了!”食言而肥,不就是食言而肥嘛!
本来还想给阿暖弄个漂亮簪子的朔,在阿暖的撒娇攻击下妥协了,朔指着那支红褐色的簪子说道,“这支簪子包起来,我要了!”
“好嘞,这就给您包起来,您先等会,这簪子有些贵重,小的去里屋请示老板。”
掌柜一看簪子,立刻笑得合不拢嘴,终于又人有看上这簪子了!
这簪子很贵重?这女娃的眼光这么毒辣吗?一眼就看中了好东西。算了,谁让他摊上了这个女娃呢!
朔掏出银票准备付账,周围的视线盯着他浑身不自在。他抬头一看,发现店里一片寂静,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用着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和阿暖。
这是怎么了?难道银票不对?
“这位小哥,你快走吧。不然待会就走不了了。”旁边有好心人提醒道。
“怎么会走不了?”朔镇定地开了口,实则心里已经敲起了小鼓。
难道真的是银票的事情被发现了,应该不会那么巧吧。他身上的银票都是进城后四处在富人身上“收刮”的,还没有拿出来过的,应该是没有人发现的。
“因为你要倒大霉了。”
“这是为什么?”
朔继续询问道,只是这时,那个好心人被他旁边的人扯一下衣角,随后那人就没再正面回答朔的疑问了,而是和旁边的人说笑起来,装作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
这一举动,让朔更加奇怪了,这小娃又惹了什么麻烦,要走了都不给他留个安宁。
要不他还是先再带着这娃离开,去下一家买完簪子再回这里收集线索?
斟酌的瞬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随后一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只听他道,“听掌柜说,又有人看上这琥珀簪子了。”
朔一抬眸,就见一位锦衣贵公子站在了他的前头,所谓君子端庄,温柔如玉说的正是他这样的人。
而这位公子也是在朔看他的时候,将视线落到了对方的身上,只是对视那刻,褐色的眸突然闪过一道利芒,又一瞬间好似变成了琥珀色,而再看却又是寻常的褐色。而后他打开了折扇,轻摇着,嘴角一裂,道了一句,“公子你很眼熟。”
“我好像见过你。”
与此同时,朔也开了口,结果和对方的话,差不多的意思。
“好巧。”
“好巧。”
随即,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公子先说。”
“你先说。”
这个时候,朔觉得那小娃其实不烦人,这眼前老学他说话的贵公子才烦人。不过这人真的让他挺眼熟的,仿佛很久之前就见过。
“咳咳……那鄙人我就先说了。鄙人我是这饰玉斋的老板姓衣,字闲之,公子唤我衣闲之或是衣老板便可。”
随即,朔点点了头,称呼道,“衣老板。”而他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衣闲之再一次开了口,“这位公子,你看上的琥珀雪簪是镇店之宝……”
“嗯?”
一听是镇店之宝,朔立刻就急了,没想到这个小娃眼睛真的那么毒辣,一样就选了个上上品,刚想要说不要的时候,衣闲之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提起开了口,“公子别急,听鄙人我说下去。”
闻言,朔也就不再言语,而是继续听着,顺带敲了两下有些躁动,想要挣脱的阿暖的小脑袋,让她安分些。
“其实,这簪子摆在这里是为了找他的有缘人,若是公子是它的有缘人,那么这只价值三个万两的簪子就送您了,但若是不是,那么簪子不能给公子,公子你还得交一万两黄金来赔偿本店,因为这簪子一旦被不是有缘人的人触碰就会染上戾气,需要飘渺山的千年雪水来清洗。”
“哦?这样?那我不要了!” 中间听得玄乎,直到最后朔才听出了对方是来讹银子的。
将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又摸了两下阿暖的小脑袋,道了一句,“阿暖,走了!”
“不!不要!阿暖不走!阿暖要簪子!阿暖就要这簪子”
而这个时候阿暖的孩子牛脾气却上来了,直接抱住了朔大腿不让他走,一边哭一遍喊着, “小哥哥!我要!我想要那个簪子!我不想木簪子,现在爹爹都没了,他也不会给我做木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