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拿着微微发亮的夜明珠,查探着进到村子中。
所有的屋子内物品摆放整齐,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果真是一刀毙命。地上除了一滩滩干涸的血迹,便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不过令他们二人起疑的是全村的牲畜也被杀得,杀手未免灭口也灭得太干净了些。
几个时辰后,二人依旧毫无进展,检查着最后一间屋子。
可惜,里面和其他地方一样,除了血迹没有其他线索。既然命案处没有线索,怕是得在尸体上找线索了,只是尸体现在都在密司所。
那个地方李望延不太想去,不想还好,一想就胃中抽搐。
“算了,朔,我们回去吧,明个儿去密司所。”李望延忍住吐意,艰难地转过身,就看见朔趴在窗沿上望着天空。
“怕是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回去吧,明天去密司所找找线索。”看了看鱼肚白初现的天空,朔将手中的夜明珠放回了怀中。
“忙活了一晚上,结果什么收获的都没有,唉……”
李望延出了屋子伸了一个懒腰,一夜的搜查让他这幅老人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朔跟着李望延出了屋,只是出门的瞬间他瞥见屋外的小路,脑中记忆的碎片倏然间就拼成了画面——
那美丽的女子,一直在那棵桃树下等待着那个人的归来,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
那个女子还在等!
那个地方很重要!一定要去看看!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的召唤,朔还没弄清出那个地方在哪,他身体就先一步行动了,向着那条小路跑去。
“朔!朔!朔!你等等!等等我!”
见朔突然就跑了出去,李望延赶紧喊道,只是他急促的叫喊声没能传达到早就跑没影的朔耳中,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他跑去那个未知的地方。
破旧的小屋旁,种着一株巨大的桃树,一串稀稀疏疏的黑色血迹从屋内延伸到了树下,看起来像是一张暗红色的丝绸毯子。
那株桃树若是没有枯死,怕是开得正艳,那些掉落的桃瓣会铺满了此处,从远处看,这里就像是穿上了一身桃色纱衣一般。
朝霞满满将天际染成红色,灰衣男子扶着树杆,任由风将他的衣裳猎猎吹得作响,一向沉稳的暗灰色双瞳此时无了光彩,痴呆呆地看着远方,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就像是朔记忆中的那个穿着桃衣的美丽女子一般站在树下,等着那个远去的心上人,一直等啊等,等啊等。
无论日子多么贫苦,她还是在等,哪怕生不如死之时,依旧在等。
生命逝去时,也不放弃等待。
那么好的女子,为什么有人负了她呢?
为什么啊……
你怎么还不归来呢?
不多时,远方出现一个小黑点,一点一点向这里移动着。
小黑点近在眼前时,灰衣男子泪珠划过了脸庞。
灰衣男子等到了他的归人,可是那女子还是没有。
“朔!你醒醒!……醒醒……”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赶过来的李望延,双手搭在朔的肩上,还来不及喘气,就看见朔像是又陷入魔障一般,赶紧叫唤他名字让他回神。
“啊!你……别……”
感觉有人搭着自己的肩膀,朔恍然回神,就看见一个长相奇丑的黑衣男子站在面前。刚要出手解决,恍然瞥到黑衣男子雪白的颈间,才想起来这是易了容的李望延。
“呃……相爷,你怎么气喘吁吁的?”
早知会如此,就该给相爷易容一张好看些的脸,可若是好看了,万一又惹上什么人就不好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老晃神,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李望延敲着朔的脑袋,眼中满是忧虑,生怕这孩子又一次要离他而去。
“我当然没中邪了,只是这里有点奇怪。”
朔警觉地嗅了嗅周围,赶紧掏出一个小药品,倒出了一粒药丸,塞进李望延嘴里。他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他师父设下的结界。
咽下了口感还不错的药丸,李望延狐疑地看着朔,“这是什么?”虽然知道朔不会害自己,但是还是有些好奇的。
朔微微皱眉解释道,“周围有瘴气和……算了,现在没事了,继续查探吧。”
“瘴气?不是吧!这里有瘴气?”李望延一直以为只有堆积无数腐烂尸体的阴暗的沼泽之地才有瘴气。
“地大物博嘛,暂时别管那么多了,做正事要紧。”朔迟疑了一下,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随意地扯了个理由。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还要莫名其妙地跑走吗?”李望延将朔围在了树下,严肃地质问着朔。
“这个啊!应该是不会了。”面对着李望延的一张丑脸,朔如是说道。果然他易容的有点太丑了。
“应该?”
李望延又靠近了几分,看着朔的眼神好想是在说,你再莫名跑走,我就用这张脸吓死你。
“绝对不会了!”
看懂了李望延的眼神,朔郑重地点点头,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给他易了一张丑脸的。
李望延闻言满意地放开了朔,手撑在树上久了,痒痒的,怕是起了印子,张开手一看,竟是印起了一个“女”与一个“珀”字。
他赶紧招呼朔来查看,二人立马在树下摸索地寻找了一圈,找全了那一排刻字,可惜看起来有些年份了上面的字变大变淡,只能看出依稀刻的是:女、珀、石、如、与、沈、三、亏、水、吉、门、心。
“这应该是算新线索了。”拿出包袱里的纸笔,李望延蹲在枯树下开始记录。
“怪不得,她一直呆在树下等待着,原来刻着曾经的誓言……”朔看着刻字,喃喃自语着。
“若是因为誓言在这里苦苦等待,这样的女子究竟是‘痴’还是‘傻’呢?”
李望延想了想,以拓印碑文的方法记录树上的刻字,接着朔的话感慨道,“不过若是你,等还是不等?
朔愣一下,低头看向李望延,眼中滑过一丝慌乱,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我不等……相爷呢?”
“我啊,可能也会不等吧。”
李望延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而手中的动作一沉,手指就被凸出来树皮划卡了一个口子,血立刻染红了一大片衣袖,“啊……痛!痛!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