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童,在这一刻,看起来竟像是一个娇羞的姑娘。
春风阵阵,竹林飒飒作响,空气中夹杂着远方的微微桃花香,二人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曾动,直至管家急促的叫喊声把他们的神都叫了回来。
“管家,何事?”
李望延咳嗽一声调整自己心态,转过身看向气喘吁吁地周管家,“先别急,慢慢说。”
“是、是、是,相爷……”
周管家一边喘着气,一边将手中的信件交给李望延,“相爷。刚刚有位姓许的公子要小人将这个交给相爷的,说是急事。”
“嗯?许公子?”
李望延略有疑惑,但手上的动作不变,不紧不慢地拆开信件,然而看了之后,他脸色大变,“管家,派人收拾一下这里。朔,我们走!”
穿过林荫小径,沾了一身露水,二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书房。
就见着,一身蓝衣戴着半边面具的男子坐在书房里,翘着二郎腿,转着手中的茶杯,以一纨绔公子的悠闲模样等着他们。
“许司卫,你倒是悠哉?”
李望延面色沉了下来,一把夺过许司卫的茶杯,“是什么秘密的大案子?以至于圣上将你派了出来。”
“丞相哟,别急啊,慢慢来,坐下说,话太长,先喝茶。”
一盏茶后,书房中安静地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许司卫才缓缓开口道,“这次的案子非常棘手,否则圣上也不会派李相爷与朔御卫一同前去。”
“嗯?是什么案子?”
李望延微微皱眉,一脸凝重,握茶杯的力度也加重了,“连你密司所的那些人也解决不了?”
许司卫收起纨绔子弟的模样,郑重地叙述,“三日前,虹城附近有个小村子被屠了个干净,手段极为利落,快准狠皆是一刀毙命。以现场察看的情况来判断,至少有十几个人作案。”
“屠村!”
李望延惊得打翻了茶盏,湿了一身也丝毫没注意。
“李丞相,先别怒,听微臣,说完。”
许司卫安抚道,“村中除了去外地打工的人,剩下的老老少少一共一百七十五口人,而尸体却只有一百七十三口半。”
“这半?你是指分尸了?可是单单是这么个分尸案不会那么棘手吧?”
对于“半具尸体”的称呼,李望延已经习惯了,密司所的人都喜欢把那些被分尸的尸体称为“半”,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他也询问过朔,只不过朔也不算是内部人员,所以也不知道原因。
“正是,有一具女尸没了头颅,但是核实了村民名册,发现那具女尸名叫安碧茹……以安为姓,不知道丞相是否知道这个姓的来历?”
“嗯?安、安碧茹……”
旁听的朔眼神逐渐深邃,不经意间重复了这个令他极为耳熟的名字。
“安……安?安姓,姓安。”
这个姓也不少见。
安……安……安碧茹,碧茹……好像在哪里听过。
到底是……到底是……
手指敲着桌面,李望延脸色越发凝重,说出了他都不敢相信的猜测,“安姓的不少,但是圣上会派本相与朔御卫来处理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曾经的黑羽国皇室以安为姓。
“这安碧茹可能是黑羽国皇族的人。”
“嗯。”
许司卫放下了茶盏,平静地叙述起来:
“十八年前黑羽国的帝都——墨都被夷为平地,皇族全灭,也是导致其灭国的原因。
这名为安碧茹的妇人,碰巧也是十八年前才居住到木花村的。
从时间上来看,刚好吻合,所以以此推断,她极有可能就是意外逃出来的黑羽国皇族之人。
少了的那个人正是她的女儿沈满儿,也可能是黑羽国最后的皇室遗孤。
此次的作案者不但劫走的黑羽国皇室遗孤,还屠了村子,将线索掐断了。
至于目的和其中的野心,李丞相,不言而喻了吧。”
看着陷入沉思的两人,许司卫拿起了茶盏小尝一口。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朔,便从怀中拿出令牌放到了李望延的面前,“这是令牌,相爷收好。圣上希望相爷能秘密行事,务必在七日内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事关系重大,望李丞相慎重行事。”
“了解了,本相会尽快查清楚案子的,不过许司卫,你为何老是瞄着朔御卫看呢?又不是没有见过。”
李望延收好令牌,眼中颇有不满,其中夹杂的醋意却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哦~这个啊,相爷看看桌上的画册就知晓了。木花村虽然是个地方小村子,可是村里这个的画师画艺确实不凡呢?相爷,在下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许司卫就不见了踪影。
“走得真快。画册?嗯?什么意思?”
好奇心被勾起,李望延瞥了一眼画册名字——《木花村村民画册》,只是一本普通的村民画像罢了。
等等!
李望延忽然想起许司卫的眼神,翻书的动作不由地加快起来,直至停留在其中一页画像上。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李望延惊得抖落了画册。
“什可能不可能的?”
朔捡起了落到在地上的画册,也翻阅起了,直到一张写着“沈满儿”三字的画,落入了他的眼底。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