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马齐、嵩祝,协理大学士事务工部尚书徐元梦,大学士王顼龄、白潢、张鹏翮,礼部侍郎在学士里行蒋廷锡,工部侍郎在学士里行邓德,学士常保、查嗣庭、胡煦、吴士玉、史贻直,詹事府詹事署学士伊都立以折本请旨……皇上传旨,令史贻直补授吏部侍郎……覆请宗人府议奏裕亲王宝(保)泰、都统拉锡罚俸一年一疏,胤祥听着觉得罚得好像有点随便,不忍心地试着敲了敲自己躺着的床后板心,看看能不能提醒胤禛。
胤禛听着政,突然听到自己龙椅后窸窸窣窣,最后还敲了两下,胤禛默契得到自己怡王的意思了。停了一停,便传旨到:“保泰、拉锡俱从宽免罚俸,覆请吏部议奏便是。”
胤祥听到胤禛改了意思,知道胤禛是听到自己的提醒了,不禁感慨这样上朝还挺有意思。接着胤祥又听到,胤禛谕大学士等,“总督巡抚、保题官员、与例不合者,部议不准行,甚是。其应否照伊所请补授,朕自另降谕上旨。朕亦看保题官员之人何如耳,如恣意徇私,妄行保奏,朕断不准行,皇考当日亦是如此……”胤禛正在装着很听先皇话地自行其是,不过真的很对,声音淡淡的,很让人舒服,每一句话都清晰,一听就是很聪明的皇帝。胤禛真的好厉害,这样想着,胤祥躺在这罗汉床上,朝向胤禛,就像抱得到他一样,很是自豪。
接下去是六部进言,好像是户部官员在说话,具体说什么自己听不太清,但胤祥还是坚持听,直到胤禛传谕才搞清楚事。胤禛传谕户部、兵部,“从前商人王纲明,因亏空铜觔银两,具呈愿采买两□□、湖广、五省营驿马匹,于每匹额价内,节省三两,填补亏空。后五省以王纲明所交之马疲瘦不堪、易于倒毙,题请仍自行采买,每匹扣银三两交部,为王纲明补垫亏空。”胤禛居然还能记得多年前王纲明采买马匹的银两,未免太认真,真是没什么事是胤禛临时想会想不起来的。胤禛自己也说:“此事虽行已数年,”但还是立马提出了对策:“但各省采买额价不敷,不能采买膘壮,营驿之马,恒至倒毙,以至地方官员,岁有赔累。况商人王纲明亏空银两与各省地方官员何涉,而代为补垫,除从前五省解部补垫银两外,以后每匹扣银著俱行豁免,其王纲明欠项著另行查明清结。”看来最近这些地方官员欺负商人的事还是冒出来不少,一些旧账,胤禛不会忘,即使慢也会一一解决,这种只能欣赏到胤禛的朝会胤祥还是很喜欢的。
又工部议覆川陕总督年羹尧疏奏。允禩的声音真是不太好听,以前看得到脸还以为自己只是嫌弃他有些胖,如今听来觉得声音也甚吵,难怪胤禛不喜欢,胤祥继续总结经验。“布隆吉尔地方,北连哈密,西接沙州,去嘉峪关约五百余里,请建城一座屯兵驻守,则柳沟赤金始得屏捍。”果然,胤禛并不爱听,可行的事便直接说:“应如所请。”就结束了了允禩的进言。允禩退下了,告退的声音还有点不满足,难道等着被胤禛骂吗,胤祥不明白。
胤祥听着听着,终于不觉睡了过去,胤禛的声音低低像流水,很好听,在凉爽的殿堂里转呀转,正事真的很催眠。鞭响,胤祥还是觉得很眷恋这张床,隐约间忘了自己在“上朝”。胤禛走回椅后小阁,方才后半部分就没在听见胤祥骚动的声音,如今果然看到胤祥睡了过去,又无奈又疼爱地站在罗汉床边看了一会儿,直到鞭停,见胤祥还没醒过来,胤禛也干脆躺了上去,从后面抱上胤祥,一起休息起来。直到约略所有王公大臣都散出交辉园,胤祥才醒了过来,惬意回身缩进胤禛怀里感慨:“胤禛,这张床很好睡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