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飞着两个人。
那是巫图和铁三禾。
铁三禾问:“你很高兴?”
巫图说:“是有一点。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了。”
“嗤。”铁三禾说,“昨天跟我打架——就不叫‘动手’了?”
“那叫‘锻炼身体’,铁老板!”巫图伸出手,捏了捏铁三禾的脸,笑着说,“啊,别慊弃,我刚才‘洗’过手了!”
铁三禾:“……”
桑泽国,夜深人静。
在那远离“擎桑”绿洲的沙漠中,有一大片古代建筑的遗迹。
深更半夜,断壁残垣上结了冰,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夜晚,沙漠的风又冷又急,呼啸着路过遗迹,就像有千万只猛兽在哀哀嚎叫。
一只裂蛾躲在避风的墙角,无精打采的。
在裂蛾附近,乌土和白山坐在高高的墙头上,正在——嗑瓜子。
两个小少年穿着红色古装,一个冷着脸,一个笑眯眯。
夜风就像拐了弯,一点都挨不到两人身上。
白山边吃瓜子边说:“这一个,好像也没有人管——这都第八只了,那个‘都孚尔’,在桑泽放了这么多裂蛾,又不管……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乌土说:“观察——都孚尔可能想观察裂蛾在‘妖界’的‘野生状态’。”
“有可能!这么说,附近有人跟着她?诶,东边有一个!我都没注意……乌土,这一只也先放着?”白山嘀嘀咕咕地说,“不知道还有多少只呢……找个好地方……一起……”
乌土放下瓜子,转头说:“天天,你去跟她聊聊。”
天蛾从乌土肩上飞起来,飞到前面的墙角。
裂蛾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飞蛾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地收着翅膀,在墙角挤成一团。
天蛾在裂蛾身上洒下几粒金粉,抖动触角。
裂蛾放松下来,也开始抖动触角。
两只蛾交流了一会儿。然后,天蛾重新飞回乌土肩膀上。
“她……觉得恶心?!哈哈哈……”白山捧腹大笑,“姥天!她都吃了什么东西?”
天蛾动动触角,继续“说”。
原来,这只裂蛾刚从西边一个臭烘烘、非常大的房子里飞出来。
再往前,她去过火山;也去过沼泽;还“吃”过蛇啦,虫子啦,地里的庄稼啦……杂七杂八的东西,数也数不清。
但她饿呀!她总是很难“吃”饱。
“西边,大房子,臭烘烘?我看看……”白山打开电子地图查了查,“噗——”
她一边笑着,一边把她的光屏给乌土看。
“呵呵……”乌土也笑了。
西边最近的绿洲,有几座“生物堆肥发电厂”。
白山闷笑几声,说:“真可怜哪……我来帮帮她!”
她收起瓜子,在手心凝出一团橙红色的光。
“等等,我来——”乌土拦住白山,然后放出一朵半人高的橙红色火焰,打向裂蛾。
白山惊呼:“巫小妹!你放鬼火?!她会撑死……”
乌土摇头说:“这么大只,撑不死的,她没那么弱。她自己也说了——前几年,她在火山跟人打架;今年,她还偷吃别人家的电……”
乌土点到为止。裂蛾在鬼火中抖了抖,安安分分地变成一个金色大茧。
白山摸摸下巴,点头说:“有理!”
“烧都烧了,赶个巧——小白,加把火。”乌土说,“天天,你也进去!”
白山眼睛一亮,说道:“好嘞!”
然后她也丢了一团鬼火加入火中。
火越烧越旺了。天蛾毫不犹豫地扑进大火中。
火焰不受夜风的影响,静静燃烧。
火越来越小了。
当鬼火完全消失,原地只留下一只拳头大小的混沌天蛾。
这只天蛾浮在半空,一直呆立不动。
过了一会儿,她浑身一抖,摇摇晃晃地飞到乌土肩上。
“天天,你也犯‘恶心’了?”白山笑道,“等你回归本体,该‘恶心’的就是她了吧!哈哈哈……”
天蛾振翅一跳,跳到白山头顶上,挠她头发。
“哎哟!这个头发可不能乱拽……松开,松开!对不起——不笑了,我不笑了……”
乌土摇摇头,起身飞到空中,说道:“走吧——东边来人了。”
听到乌土的话,天蛾非常大度地放过白山,从她头上飞走了。
白山拍拍脑袋,随手丢下一个清清术,应道:“来了!”
两人一蛾很快就离开了。
一直在东边“蹲点”的吸血鬼赶到这里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
她打开通讯器,说道:“队长,有个样本被我跟丢了……有一团奇怪的火……拍不了,摄像也没用……我没有做梦……是!”
吸血鬼挂断电话,纳闷地说:“奇怪,竟然不能‘记录’——跟裂蛾一样……难道是鬼火?怎么可能——世上哪有鬼姥姥!”
她又嘟囔几句,摸着脑袋飞走了。
“阿嚏——风可真大……”
深夜,风越来越大了。
远方的沙丘在寒风中震了震,扬起一阵金黄色的尘埃。
到了清晨,太阳慢慢升起来,天亮了。
水元绿洲迎来新的一天。
朝阳染红了溪流,微风拂动了花丛。
一群小蝙蝠在花丛里钻来钻去,沾了满身花香。
最近这两天,它们特别“老实”——不生火,不捉鱼,也不打架,饿了就随便吃点虫子和果子。
昨天,它们到处翻找好看的小石头,带回洞窟里。
今天,它们又钻进花丛,挑选鲜艳的花朵。
摘花的时候,一只小蝙蝠不小心绊了一跤,摔进土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