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哈——”有着秀气外貌的青年,以一种和他文雅的外表截然不符的粗鲁方式举起一瓶葡萄酒,直接对着瓶口猛灌一通,用如同畅饮啤酒般的方式糟蹋着极为昂贵的酒水,“呼……”他随意擦了擦溢出嘴角的,宛如鲜血的液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卖这么贵,但总算不用对着各种老女人赔笑才能勉强喝上几口,还得在醉掉前小心翼翼地吐出来……”
旁边陪饮的老人倒是比他有品位得多,不仅准备了醒酒器,甚至还挺有架势地摇晃手中的高脚杯,鉴赏酒液在杯壁上留下的均匀色泽,他嫌弃地嘀咕着,“你这牛嚼牡丹的家伙。”
“真抱歉啊,勇次郎老爹,要不是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小白脸,您现在还得一边躲债主,一边混迹各种廉价小酒馆和地下赌馆吧?”青年完全不以为意地嘿嘿笑起来,“虽然您确实用真才实学当上过军官,但说话太老实的人在哪都挺难混的啦……”
“白痴,说点不要钱的奉承话有什么难的,我是那种要脸的傻瓜吗?都说了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部都是只是运气不好,摊上一个没本事非要作死的上官而已!!战败也就算了,那蠢货可是赔掉了整条防线,我能活着从军事法庭滚出来就不错了,积蓄的财产全部清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最糟糕就是本来经营得好好的人脉也都死光了,战争就是那么回事,你以为倒霉的只有大头兵?只要上了战场,那原本是个好人还是坏人都无所谓了,能活着回去才是唯一管用的。” 说起以前的事情,老人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手腕却颤抖起来,将杯壁上原本优雅的层层色调破坏殆尽,只剩下酒液反复溅射留下的难看痕迹。
“唉……说的也对,要不是老爹您从□□手上救了我的命,现在我也就是陆奥郊外墓园里的一座无名坟而已啦,嗝,毕竟我除了一张脸和嘴巴,其他统统一无是处嘛。”虽然被老人毫不客气地咒骂了,青年却仍然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看在你那天刚好替我付了酒钱的份上而已。”似乎有过从军经历的老人这么说道,提起这份孽缘,他好像有点不满,但也没有特别排斥,“亏你这小子竟然能把我认成当时的房东……我们除了性别,年纪和头发花白的程度,根本一点也不像吧!”
“哈哈——毕竟我是个,嗝,咕嘟嘟,连人脸都记不住的,笨蛋嘛……”青年一边灌酒,一边说道,“别对一个小白脸,要求这么高啊。”
“……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头牌牛郎的,记不住客人脸的牛郎是什么笑话吗?”
“嗝,嗯,当时,为了能赚钱,我也是拼了命的,除了脸和嘴以外都没用的家伙,最后能去干的,也只剩下牛郎了……记不住客人当然不行,女人可比男人麻烦多了,要是叫错了名字,都不是钱的问题……是真的,会拿刀刺你的哦?”
“………………虽然我知道你在哪方面都是人渣,但你的女人缘好像从以前开始就非常不妙啊,不管是现在这个,还是以前那些□□的老婆啊,管流莺的老鸹啊,暴走族的太妹,甚至还有自己就做□□的,怎么尽是些非常可怕的女人啊??”
“所以说啊,我真的,真的非常拼命哦?既然记不住脸,就记别的东西,拿出不想死的力气,把她们说话的语调,走路的方式,手指的动作,眨眼的频率全都记住的话,怎么也都不会再搞错了!!”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老人也忍不住有点发愣,“一般来说,记人需要记这些东西吗?”
“所以说啊,女人可比男人,麻烦多了啊!!”青年似乎十分委屈地说道,“换了身衣服,换了个发型,换个妆容,每一样都能直接变成另外一个人啊!!哪怕是身高,她穿平底鞋和高跟鞋,甚至内增高都能差上十公分啊!!记别的哪能行!”
这好像确实比较惨烈。
不过。
“你也不想想自己从女人身上赚了多少钱,这种程度的努力根本可以称得上轻松吧?”老人耸耸肩,“战场才是真的随时要命,能活着回来……”他突然想起什么,“哼,能脑袋正常地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要知道,我那会儿的常暗岛上还有另一支部队,和他们比,我这种都算运气好。虽然阵亡人数很低,但整个军团都发了疯,回来的每个人都恨不能直接上吊……下半辈子只能在疗养院里过日子了。”
失态地牛饮了剩下的大半杯的老人吐出一口浓厚的酒气,“果然和怪物们扯上关系就不会有好事……听说那支部队的上官就是位异能者,幸好我的上司虽然是会把责任推给部下的烂人,但好歹只是个普通人类啊。”
喝着酒的教主放声大笑起来,“老爹你今天竟然醉得比我快这么多吗?哈哈哈哈,这世上哪有什么特异功能啦!当然更别提什么神明啊之类的了,要是有那种东西,我们这样的垃圾怎么还可能混得风生水起,我甚至还被人当成救世主呢!”
“女人很可怕,就像老虎一样可怕!但也很傻的,你只要假装手里握着笼子钥匙和皮鞭,她们就会以为你是马戏团的老板,把你当成驯兽师一样乖乖听话,要钱给钱,没钱就去接客!嗝!你只要别忘记,定时去摸摸她们的头,说点她们想听的傻话,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