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成才微垂着眸子,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根本不敢抬头看铁路。
铁路看着穿着宽松病号服,乖乖巧巧的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成才,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这不是考验他呢吗……病号服本就宽大,因为领口的扣子没有扣好,所以漏出了他精致的锁骨,脖子上有些变色的吻痕,以及刚刚哭过有些发红的眼角,无一不在挑战他的定力。
就是他放在腿上的那双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着实有些刺眼,他看着就窝火。
铁路的视线在成才的左手上停顿了片刻后,开口提醒道“还带着呢?既然都回来了,该摘的就摘了吧,还是说……你舍不得那个男人?”
视线移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成才,心里凉飕飕的,这个戒指是他问张建业要回来了,他刚醒过来时,身上的东西全都没了。
那枚他最厌恶的手镯突然一被摘掉了,他的心里反而空落落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他们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他只剩下了手指上那一圈比别的皮肤白一些的戒痕而已。
这枚戒指就如同那枚手镯一样,一开始戴上去时,他觉得难受的很,时间一久,反而就习惯了。
铁路见成才迟迟不肯摘掉戒指也不催他,而是开口问道“为什么想要那个胚胎,你知道留下那个胚胎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我知道……”成才的脸色有些苍白,原本平静无波的声音,让铁路听出了一丝悲凉。
成才委屈的抬眼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铁路“但我不是林歇,我做不到对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下手。
他们俩是同一天受精,原本也是会在同一天出生的兄弟,他们会一起长大,以后更是会一起玩闹,一起学习的……兄弟……”
铁路见成才又开始啜泣了,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了他“那你的前途呢?你难道忘了你去林家做卧底的初衷了吗?
这不仅仅是一枚简简单单的胚胎,这是一枚定时炸弹,林歇他并没有死,他逃回了法国,而你忘不了他,你留下这个孩子其实是为了和他破镜重圆对不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张建业他难道没跟你说过嘛?两枚胚胎,属于你的那枚,被那个叫林歇的,毫不客气的弄死了。
他要带走的只有他自己的胚胎,你都不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他为什么这么选吗?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反而是你,你在他的日夜折磨中,爱上他了,你爱上了一个伤害了你的人,你知道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病吗?”
“什么?”成才一下子就懵了,他……得病了?他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