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一个不知深浅的年轻人而已,能有多少见识?无非是自以为家世好、无非是以为即将尚公主、更以为自己多读了几本书,就能有多大的能耐、去推知这种军机大事,脾气还臭!就算……
算了、算了!无论如何,我、和巡防营,也不能去赌,不能拿我们承担的风险,去成就你的功勋!
林羡回到营内,再次静下心来思索,又重新写了一稿,补充了不少文字进去。
想想这也不能怪唐英,这确实仅是自己的推断,虽然这种推断,逻辑并不是很复杂,脉络也容易理清……但他为什么一定要支持自己?帮助自己?
可这事,真的不能再含糊、再等待了!这事关叔父和那些同僚们的性命!事关国土安危!越想越害怕!但是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的想法很快上达天听呢?
他忽的站起来,去马圈拖过一匹马,疾驰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三兄弟聚齐在城西的渝王府。
“你们来得正好,今儿个晚上在这儿刷锅子,正好备了上好的羊肉。”看到林羡和言阙联袂而来,萧选从屋内迎出,看来心情不错。
“阿选,先别说这个,阿羡有急事!”言阙急得眼睛都有点发红。
待林羡将自己的想法又简短叙说了一遍,三人陷入短暂沉默。
“真、真有可能会发生这么大、大战事?”萧选音色都变了,被林羡这么大胆的推测吓坏了。
“阿选,你我均清楚,阿羡的推测很有道理……
“现在皇上和那些重臣们仍在一味指责林将军和葛干将军他们无能,可一旦这种大战事当真发生,那就是流血漂橹,再后悔、再作出反应就来不及了!”
“还有,信息时差!”林羡补充,“京城和边关之间的信息传递,再快的驿马,也要奔波十天左右,而且,边关也还不是每天都送消息回来……说不定现在,边关那边已经陷入泥潭了!
“真恨!我当初、就不应该回来!真担心叔父他……”他一拳狠狠打在墙上。
“哎,这话可不能说,会伤我皇妹心了!”萧选扯住他,看看他拳头都冒出了血印,“可不能自伤,自伤无益。”
“阿羡,就算你在边关,也就多个善战的将军而已,在京城才能做更多的事!你应该明白的……可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立刻引起朝廷重视?”言阙越想越觉着林羡分析得有道理,甚至觉得已经悬刀屠颈!急得团团转。
当晚,渝王书房的灯光直亮到半夜。三个脑袋时而凑在一处,时而分开,讨论着、争执着、推演着,严肃而热烈,言玥亲自带人来送了茶水和宵夜。
隔日朔朝。
渝王萧选,等待众位上卿各自奏报完毕,又等待他们互相扯皮告一段落,皇上欲退朝之际,赶紧越众上前,得皇上允许后,当庭读了一篇北疆战事推论,引炸了整个朝廷。
堂下人立即议论纷纷,皇上直拍了几记醒木,大家才安静下来。
“各位爱卿怎么看?”自从萧选被污蔑入狱又复出后,景帝对这个儿子不再像以前一样不予尊重,现在好歹留了几分面子给他。
更何况,今日他所奏之事,正是自己这些时日忧心之事。
“ 陛下圣明!臣以为,渝王此篇战论大有哗众取宠之嫌,不可采信。”兵部尚书程照站出来反对,当然在开口之前先和雍王对了下眼神。
一个小小的渝王,也想来出风头了!是上次的教训不够深刻,被打得不够痛?总想在军事这里插一脚!
“哦,爱卿何出此言?”皇上沉声问道。
“很显然,渝王年轻,哪里有过什么军事知识积累,更勿谈实战经验,其提出的关于军事方面的言论,微臣有理由持怀疑态度,必须要慎重;
“何况,其关于大战欲来之说法、更有可笑的‘燕渝两国相互勾结进攻我国’之推论,既没有事实证据支持,又没有先例可循,仅凭猜想……哼哼,战事、乃至国家间邦交,岂能凭感觉来置喙?渝王怕是太自信了吧?“
简直稚子之愚见!此话程照未说,怕引起皇上不悦,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下面不少官员点头,有理!程尚书可是有资历的老军事,这方面他的发言有份量。
也有官员露出莫测的笑容,说得对不对暂且不论,反正只要不是同一派系,雍王阵营一定会出来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