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而已,顺手也就杀了,恶人想要作恶,才不管你是否得利,是否无辜。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能也做一次恶人?
“知道什么叫,诛十族吗?”
日光微斜,涂山岚整个人都落进了光照不见的阴影里。
静谧的空间里回荡着她冰冻般的声音。
“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只要是与你们有关的,我全都要杀。干干净净,一个不留。这才叫,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大约人之将死,想要再发挥一点最后的价值,白铭嘲讽似的笑了起来:
“他们死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觉得太晚了吗?”
等你再找几年仇家的踪迹,填在沟里的骨头都化干净了。
像是还觉得不够,他继续说:
“逝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就算你杀了再多人,他们也回不来了。”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到底还是见识不足,氏族间盘根错节,人数众多,哪里是说杀就能杀干净的?
“况且你只有一个人,你能做什么?”
你就算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你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涂山岚向他走近了些,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带着明显的杀气,压抑,沉重,令人窒息:
“那你不妨睁大眼睛看看,”她开口,左手按住他的头,“我能做到些什么。”
话音未落,手下那具已经不堪重负的身体被忽然爆发的数根粗壮冰刺穿透,一些冰渣混合着温热的血肉,溅落满地。
鲜血溅上脸侧,涂山岚喉间发出一声轻哼,眼尾向下一扫,开口道:“你赢了。”
你赢了,你成功激怒了我,不用再怕会被其他人逼问出潜藏心底的秘密。
玻璃的另一侧。
柑香愣住,感觉这边房间的温度都随着那些冰刺的出现下降了几度。
琴酒在冰刺出现的时候猛然起身凑近玻璃,面露震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朗姆在那一刻也跟着屏住呼吸,凝视着另一面久久不语,九尾妖狐,远古传承下的秘术吗?
这样的威胁,要不要趁羽翼未丰前,除掉她。
‘那你不妨睁大眼睛看看,看我能做到些什么。’
那双相同的淡紫色眼睛结满了冰霜,到死都没能闭上。
那你就看看吧!涂山岚沉吟着,看看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以为能激我出手,就赢了吗?”
她抬手取下那颗挂在左耳的珍珠,被极寒冻住的外壳在恢复温度后,轻轻一拈就碎开了,露出一枚小巧的窃听器。
涂山岚带着獠牙开口:“能听到吗?有苏崇明。”说着,唇边绽开笑意。
琴酒坐回去,看向朗姆。
“这可是你带回来的人,朗姆,居然连窃听器都没发现吗?”
朗姆眼中闪着寒光,脑中盘算除掉这只妖狐的几种方案:“琴酒,那只妖狐可是你带回来,这么危险的东西,你不是也毫无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