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让美利坚帮他……那怎么行呢?美利坚可是中立国,比利时不愿意再拖他下水。
“不必为了什么自责,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原本你就应该在北美和你的州一起,而不是来趟这边的浑水,战争是我们选择的,所以苦果也只能由我们承担。”女子长长的头发蜿蜒到地面,她垂着眼眸,神色似乎有几分悲悯。
希腊顿了一下,隔着门板,她说:“回家吧,美利坚,回到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身边,不要在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会有人着急的。”
希腊唱起圣洁而动听的圣歌,伴随着美利坚一路前进。
这首圣歌,她只为了美利坚而唱。
可是希腊不知道的是,越是这样,美利坚越不会走。
会议室内。
“暂时不用理会日本对我们的宣战,他根本没空理我们。”德意志沉吟片刻,“俄国已经不成气候,奥斯曼帝国你和保加利亚去收拾掉他塞尔维亚和罗马尼亚,意大利你和奥地利去对付俄罗斯,奥匈你这次跟着我去西线……”
德意志的部署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就被用力推开了。
“砰——!”地一声,坚硬的大门撞上厚实的墙壁,听着像被踹开的。
全场鸦雀无声。
“怎么不继续说了?”美利坚轻轻巧巧地走进会议室,环视一圈。嗯,没有座位了,啧,开会也不舍得多放几张椅子。
“今天就先到这里,散会。”德意志敲了敲桌子,强制命令他们离开。
即使意大利和奥匈帝国不甘心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地步,也不得不,极其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会议室。其中奥匈帝国是被奥地利给拖走的。
“很久不见了嘛小不点,你还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德意志懒散地倚着椅子,甚至没有起身的意思,似乎并不在意美利坚在他的会议室里做任何事。
“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眼睛变个色道德底线跟着一起变了?还是你以为这样我就认不出你了?你宰了我的管家,炸了我的船只,还对我重要的贸易伙伴使用毒气,德意志,你到底想干什么?”美利坚越数越生气。
“哦?美利坚。”德意志起身,勾唇一笑,他走到美利坚身前,抬起他的下巴,“你的那位管家可是我的敌对者,你的船只在向协约国输送物资,你那重要的贸易伙伴是我最大的敌人,你说,我的做法,有错吗?”
“放手。”美利坚打掉他的手,“那路易斯安娜号上那些无辜的美国人民,有错吗?”
“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你网开一面呢我亲爱的?美利坚,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德意志的语气逐渐冷下来,“我亲爱的,你号称中立,可你的这颗心,从来都是偏的,不是吗?”
德意志的手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放在美利坚心口处,少年热烈的心跳强有力地搏动着,一如美利坚本人般生机勃勃。
“那么,美利坚,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加入同盟国吗?既然你要偏心,那为什么不可以偏我们这一边呢?”
“我、拒、绝。”美利坚一字一顿,他固执地,紧紧地盯着德意志那双血红色的眼眸,似乎想透过他那双眼眸看见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是啊,他哪来的资本以为德意志一定会纵容他?他凭什么这么认为?他在德意志心里……也有可能一文不值不是吗?
少年似乎被他的话语刺痛的神情让德意志莫名有些不安,他将目光移向下方,立即把人拦腰抱起放到会议桌上。
德意志气急道:“你,你疯了吗?你不知道你身体还没好全吗?就不穿鞋出来乱跑?有事你不会拉你旁边的铃吗?!”
德意志甚至都有点气急败坏了。
“……炸我的船的时候可不见你有这么关心我。”美利坚撇撇嘴,他晃悠着腿,没有在意满腔怒火的德意志。
独立战争教他使剑,维也纳会议上的维护,纪念日上对他许诺,南北战争中毫不动摇地支持他……不重要吗?他在德意志心里,不重要吗?
德意志自己都没办法否认,可美利坚真的会那么以为,他就有那么相信德意志。
“这是一码事吗?!”德意志气道,他在原地转了两圈,也没想好怎么斥责美利坚。
[把他抱到房间,让柏林给他准备双鞋,别转了。]
[这还用你说?!]
德意志将桌子上的少年打横抱起,美利坚也任由他抱着。其实他也一直在强撑着,从苏醒到现在,他的身体还是绵软无力的状况,甚至面前的世界时不时会天旋地转,他只是不想让同盟国发现他这么虚弱而已。
美利坚甚至还能伸手扯一扯德意志军装上的国徽,似乎觉得挺好玩。
“和上次见你相比,你似乎也没怎么长大。”德意志没有制止他的动作。
“那是你眼瞎!”美利坚怒了。
“那可不一定。”德意志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将美利坚放到床上,凝视着美利坚蕴含着恼怒的蓝色眼眸,“你究竟,为什么不怕我?”
“怕你?”美利坚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从小到大他怕过的事物很少。
“我是个疯子,我会杀了你的。”德意志陈述事实,“我不在乎你是否中立。”
“哦,那你动手啊。”美利坚坐在柔软的床上仰头看他,白皙而纤细的脖颈都近乎是引诱了。
德意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坐着别动,我给你找双鞋。”
“不试试吗?”美利坚挑眉,不,他那几乎是挑衅了,“你能杀了我吗?”
德意志抿起唇,语气也冷下来,“你以为我不敢吗美利坚?”
“你看起来不像是敢的样子。”美利坚歪了歪脑袋。
下一秒美利坚被按倒在床上,德意志的手搭上他正在搏动的动脉处,不轻不重。美利坚甚至没有反抗,只是饶有兴味地注视着他血色的眸子。
一片血海翻涌着,可美利坚分明从中看见了几分慌乱和无措。
[行了,你下不了手的,不用试了。]
[谁说的?我,我只是暂时不想杀了他而已……]
温暖而白嫩的手伸出来环住了德意志的脖颈,德意志愣住了。哪怕不合时宜,他也想到,这个姿势,很适合接吻。
美利坚环着他的脖子,一双蓝眸中只倒映出德意志的身影,纯粹而清澈,像是希腊经常唱的圣歌。他光是那么看着德意志,德意志就有缴械投降的冲动。
……真糟糕。德意志的心跳蓦然乱了。
“可你是德意志,无论是什么形态,你都是德意志。”美利坚唇瓣微启,他说的很慢,也很认真。
因为他是德意志,所以美利坚愿意相信他。
“我都说了我不是……”
“你就是他,只是你太痛苦了所以拒绝承认而已。”美利坚想了想,“就像在世界各地劫掠货船的海洋霸主和会因为不知道怎么抱孩子而不知所措的英格兰是一个人一样,就像刚刚屠尽一个种族的欧陆霸主和轻声细语哄着走丢的小女孩的法兰西是一个人一样。你和他,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你!”德意志猛地松开身下的少年,慌乱地移开目光。
美利坚说的对吗?德意志不知道,无论是黑盟形态还是红眸形态,他都不知道。
但美利坚牢牢地环着他,没有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德意志又不敢真的用力挣开他,一时之间局面僵持住了。
“如果,如果你把我们当一个人,”德意志似乎有点生气,“那你对我和他的态度怎么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