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被提到的李凡慌忙将吃的塞回牛皮纸袋,还好包子吃完快饱了,剩下半袋薯片回去再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抽纸擦手擦嘴,庆幸还好他背对老板看不到私下小动作。
“这季度的呢?”老板问。
“在处理了,我再核对下明天得了我带给您?”吴奕乐在老板前的态度低了好几个档,最近他总感觉老板心气儿不顺,家里头听说没少找他妈抱怨公司的事情,好像不太满意一样。
他也有苦衷,不然非得拉李凡多上这么个班儿干什么。幸好活儿他替李凡干完一大半,至少能含糊过去。
“不用了,今天出完给我。”他边说边往前走,随手拿起李凡摆在旁边还没来得及看的文件,偏偏调了个上头被揉皱的捏起来反复翻看。
老板明儿个不来了?吴奕乐开始为明天高兴,兴许明儿个可以补偿李凡下,让他出个外勤早晚打个卡就结了。
“这季度的数据怎么样?”
“还没统计。”李凡轻声回应,一手一文件夹反复对照,感觉嘴角还是有油花时不时做贼心虚般拿指尖若无其事地剐蹭,“在弄了。”
这种不卑不亢的表现大多数情况下不讨喜,“是,他刚开始弄,您非要着急我们加个班?”吴奕乐赶紧打马虎眼。
“是我着急?”刘总视线从李凡低头看文件的脑袋上挪开,弯腰看向桌下发皱的牛皮纸袋,透露出来的一点点红色还有里头油叽叽的亮色包装袋说明它是急匆匆被塞进去的。“这是工作态度的问题,核对的文件拧巴成这样——还有刚才你往包里塞零食你以为我没看见是吗?小李你就是这么对待工作的?”
李凡原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突然被指名道姓打破了包绕在周围的那个世界与我无关的泡泡,茫然抬头只看见老板皱起眉头跟欠他八万块一样,以及旁边不知所措打算伸手拍拍老板接过话题的吴奕乐。
“甭瞅你们吴经理,我问你话呢。”他将文件排在桌上,再度对半张着嘴没说出话的李凡发难。
去你奶奶个腿儿,老子要死了个屁的还怕人吓唬?气血上涌的李凡默默低头攥紧手头的文件,直到褶皱尖锐的地方扎痛自己,指尖开始微微泛白。
他再多逼逼一句直接文件砸他脸上,李凡暗自打算。
“刘总不好意思,这我让的,特殊情况——来您先看看上季度的情况。”吴奕乐岔开话题,趁对方还在怒目圆睁盯着李凡一举一动的间隙默默阴沉下脸,只不过等老板眼神回视过来之后马上赔笑,“我肯定给您个满意的解释,成吧?”
他脑子里本来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动手,怎么cei他脸上姿势比较帅,又不会有文件的边边角角戳伤眼睛的风险,毕竟那是吴奕乐亲舅舅,不好跟家里交代,这么大的事儿指不准他要死监狱里了。不行,死监狱里很可怕,他不好想象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久哥陪着他会怎么样。
奈何吴奕乐拉着老板走了,“没有下次了。”老板被吴奕乐说动,亦或者就是找个台阶——他有更头疼的事情,上个季度亏损的报表等着他。
对,没有下一次了,下次再找茬就不会这么轻易翻篇儿了,李凡想。
吴奕乐找到台阶可下立即大包大揽地表示:“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是我的问题,您甭放在心上。”
可是让久哥眼睁睁看他死是不是太残忍了?默默松开拳头的李凡仿佛没有经历过老板的训斥,他在安安静静思考自己的未来,或者说那个不远的将来。只有那些被捏皱了的文件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它们承载着那些情真意切又感同身受的痛。
这种伤痛最后要李凡自己一点点抚平,可褶皱还在。
有的时候他觉得吴奕乐真烦,为什么要给他送吃的?最后还给他找麻烦。更烦的是,为什么他做到一半的工作吴奕乐要抢走?明明工作已经很多了,他做了一半的工作被拿走难道还要让老板抓到他把柄一问三不知?
最烦的是,为什么已经有零食了下班还要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