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跑了他?李凡原地搓个雪球冲他扔去,不偏不倚砸在身上,“我让你笑!跟你爸告状你他妈欺负我!”他大概是边骂人边打算告状的第一人。
面对疯狂输出,“好了好了错了!”谢斯年举双手投降马上认怂两手挡在面前一点点接近李凡。
看出他不打算跟自己玩儿,李凡掸掸刚打雪仗的手并报复一般地往谢斯年衣服上蹭雪水,两手冻得通红的他打算放那几个二踢脚。
“哎你哪儿买的炮仗?”
提起这事他还有点尴尬,“路上买的,我以为那大哥除夕夜想劫道捞一笔……”
李凡拿起二踢脚跟手里颠颠说:“最近卖黑炮仗的有点多,小心别买到假冒伪劣的。”
“这玩意儿有什么,最后不都是听个响儿。”谢斯年不以为意,“去放啊,火机在你那儿。”
落入手中的炮仗被李凡一把抓住,歪头看他问:“你呢?你不玩儿?”
过年这东西涨价,本来谢斯年兜里钱就不多,所以二十来块钱买不了多少,看李凡玩得那么尽兴他就舍不得放了。
他看见李凡冻得红鼻子红脸,裹紧衣服站在原地来回踱步借口说:“没事,我看着——快去啊,我有点冷,赶紧放完我们上楼。”
“哦,好。”李凡乖巧地答应,然后往远跑去两步放好,站直了身子冲谢斯年挥手,“我点了啊久哥!”
“点吧——!”谢斯年高声喊道。
噼里啪啦接连不断的炮仗声中李凡点燃捻子并冲谢斯年跑去,“嘭——”一声响之后它和远处的大烟花一起升向天空,迸发出生命最后的灿烂消失在新年的黑夜里,留下浓浓的火药味儿。
李凡像个小傻子,来回往复地这么跑也不嫌累。
“久哥,最后一个了咱俩一起放吧!”李凡不是单纯发出邀请,话音未落就已经抓住谢斯年胳膊往刚才放了好几个的雪堆那边走。
他将双响炮仗递给谢斯年,冲他甩个眼色示意他放好。
“最后一个了,”谢斯年瞧瞧手里本来就没几个的炮仗略感寒酸,弯腰插在雪堆上之后往后一闪,“还挺有仪式感。”
得到夸奖的李凡原地一蹦,“那当然,你准备跑哈我要点了!”点燃打火机小心翼翼护着火苗往前凑,并弯腰身子往后躲作势准备好捂耳朵。
谢斯年捂住耳朵,眼睛盯住捻子开始冒火星转头往后跑,突然想到李凡还在后面回头看了眼。
一回头他发现,可能是动作太大刮到了炮仗,双响炮仗倒了!倒的方向好巧不巧出炮口直愣愣对准李凡。
此刻李凡只顾着往前跑没意识到危险,“躲开乐乐!”谢斯年不要命似的反方向冲他扑了上来。
被扑倒的瞬间,点燃的双响炮仗从李凡脚边划过冲向楼门口的雪堆里,最危险的是这个炮仗可能有问题,第二响还没等扎进雪堆里在路上爆了。
李凡被扑个跟头躺倒在地,压在谢斯年半边身子上,他脑袋被谢斯年用手护着,半边身子摔在谢斯年肩膀上,虽然一起倒在地但明显谢斯年摔得更狠一点,剧烈震荡感带来的钝痛从后背向全身蔓延,疼得谢斯年忍不住龇牙咧嘴。
坐起来看到刚才放炮仗的雪堆被炸出了个坑,听到刚才在脚边爆炸的声响,李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哎久哥,久哥你没事儿吧!”赶紧翻个身坐起来查看谢斯年情况。
这边谢斯年倒还好,在李凡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来揉揉胳膊,看向楼门口的雪堆骂道:“他妈的,这二踢子劲儿还挺大……让你说着了!果然是黑心炮仗!”
“你摔坏哪儿了没有?快动动胳膊试试。”李凡现在完全不关心炮仗黑心不黑心的,他只关心谢斯年有没有摔坏。
他挠挠头自顾自揉胳膊,李凡看到后皱起眉头神色担忧地跟着伸手隔着衣服揉,“这儿疼?能动吗?”
暗自庆幸冬天穿得多,不然非要摔出个好歹,嗯衣服也没坏问题不大。
“没事没事,你没摔坏吧乐乐?”谢斯年腾出手来摸摸他的后脑勺,再拉起手翻覆看一圈没有戴手套冻得白里透红的手,发现没有流血暗自松口气,“没事就成,流血就麻烦了。他妈的什么黑心商家……”
“快站起来久哥,活动活动腿,别坐地上,地上冷。”站起身后的李凡边絮叨边拉住谢斯年的手拽他起来。
经过一场小风波的二人仿佛劫后余生一般互相担心对方会不会受伤,还好谢斯年仅仅是衣服上沾了点灰黑色的雪污,他暗自庆幸李凡的衣服还漂漂亮亮的,人也没有受伤。
还好反应及时,不然炸个满脸花可褶子了。
烟花爆竹仿佛默契一般的停止,如果不是耳边呼啸的西北风,他们能跨越四季听见夏天的蛐蛐声,看见飞舞的萤火虫。安静的像是有预谋的一场计划,家家户户等着新年钟声的敲响。正当两个年轻人疑惑地四处张望时,周围小区和院子里好多户人家打开窗户抻出竹竿吊起点燃的几百响炮仗。
新年了!
二人捂着耳朵意识到新的一年纵声降临,谢斯年大声冲李凡嚷嚷:“乐乐新年快乐——!”
李凡闭上眼睛铆足劲大喊道:“久哥生日快乐——!!!”声音大到捂着耳朵的两个人挨得很近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盖过耳边的鞭炮声。
这是今年谢斯年听到的第一份生日祝福,他傻笑地看向李凡,并在一声巨响后寻声指向远处。李凡从他看向远方的眼神里解读出了美好,并从瞳孔的反光里看见,那是一团紫色的烟花。
生活中的快乐会使人忘记跌倒的疼痛,不知是谁家放的大烟花,它在二人视线远处盛开说——新一年要更加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