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目露讥诮，掌风带着金光朝那处白色涡流攻去，瞬间白乙的灵炁比之前快几百倍的速度消耗，灵炁形成的乱流朝四周射出，他精壮的身躯回归干瘪，幻化出的触手也渐渐消失。

“不死身？击破你罩门，任你是一头巨鲸，血也有流干的一刻。”

老大用漫不经心地语气，击碎了白乙的幻想。

白乙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被击中的位置，那抹淡淡的白光是他索命绳，他艰涩道：“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第一次攻向你的时候。”

白乙喉咙滚动，发出桀桀怪笑，眼白渐渐浮现，眼里的光芒也逐渐褪去，“没想到老朽纵横一生，竟然被个穿背带裤的毛头小子算计了，哈哈哈哈....”

老大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恼羞成怒似的加重了力道。

两息之后，白乙眼球如同浑浊的死鱼眼，骷髅似的躯体朝后倒去，老大收回手掌，下一秒就失力的单膝跪地，心脏跳得要爆炸，他拉下面巾大口喘气。

温乔慌忙问，【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费力地摇头，【这老头已是灵师巅峰境界，借你的身体杀他还是太勉强了。】

【那他死了吗？】

老大再次摇头，【所谓不死身，就是依靠术法将无数灵者生机集于受术者一身，一旦受术者身死，灵者也会死。】

温乔声音透着愤怒，【好歹毒的手段，那怎么办？】

【废了就是。】老大手掌杵地借力起身，随后食指中指并起指向白乙，一缕白色雾气钻入其口鼻。

【这样就好了吗？】

【嗯，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在这个严肃的场合，温乔差点被老大的冷幽默逗笑，憋的难受。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人往这边赶了，老大顾不得其他，快速闪进民居逃离。

据白乙所言，他是靠灵炁的气味追踪而来，以防万一老大遁出安全距离后，就不再使用灵能只靠双脚赶路，四点多才到家，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灵能透支过度，我要沉眠一段时间，你不必惊慌。】

温乔心头一紧，没想到为了给他出气，竟然拖累了老大，都怪他大晚上不睡觉，找老大说些有的没的，【对不起，我该忍忍的...】

因为愧疚，他的声音很小，可还没说完就被老大打断，【啰嗦，温小呆你记住，以后你只需要对我忍气吞声，别人没这个资格。】

语毕，温乔来不及说什么，一阵眩晕后就掌控了身体，呼唤了老大几声都没得到回复，心里不禁担忧起来，但是身体上的不适马上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全身肌肉酸痛无力，四肢发颤，胃里传来的饥饿感让他心乱如麻、眼前发黑。

他跌跌撞撞往地下室跑，等不及做饭，打开冰箱拿起胡萝卜、白菜就往嘴里塞，缓过来些后才想起店里发的巧克力和牛奶，翻出来吃了半盒巧克力，喝了三盒牛奶后身体才舒服了点。

拖着无力的身体瘫坐在地毯上，温乔手撑在身后，仰头回想今晚的经历，迟钝地生出后怕来，比起王奉和韩界的不堪一击，白乙无疑是个强大的敌人，他仅是观战就全程提心吊胆，但老大游刃有余，无论是战斗意识和战斗经验都无可挑剔，要不是需要借用自己的身体，肯定能更利落地结束战斗。

“灵师境巅峰，是在高阶灵者之上的境界吗，老大的修为一定更高吧。”

温乔喃喃自语，声音满是苦涩，幼时灵测的结果再次击中他的眉心，明明已经好几年没想起这事，明明已经习惯了做普通人，此刻竟然又不甘起来。

他痛苦地抱住头，手指胡乱地撕扯头发，开始幻想如果自己是灵者，那么王奉就不敢肆无忌惮的欺凌他，他会在灵者学校学习，也就碰不到韩界，老大遇到危险他也能帮忙，还能继承爷爷的遗愿。

“要是灵者就好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成为灵者，不想被保护，想保护在乎的人，这种极致的渴望几乎把他的心脏烧焦。

良久，他放下蹂躏头发的手，仰头看着天花板，强制自己压下汹涌的不甘，浑然不知在他的湿润的眼眸中，一束紫色的焰光正灼灼燃烧，几息后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