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夜殇搀扶着昏迷的北辰瑾来到床边,将他放在床上,又给他盖好被子。
拿到前朝的玉玺后,裘夜殇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夜行衣,走时他又回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北辰瑾,生出不舍。
盯着北辰瑾看了好一会儿,裘夜殇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太子殿下,我不喜欢你,不要来找我,我们…就此别过。”
出了门,裘夜殇和接头的人汇合,皇宫内守卫森严,现在想要出宫,只能走暗道。这条暗道在玄霆还是皇子时就存在,一直没被人发现。
黑影于黑夜中消失,了无踪迹。
“驾!”裘夜殇疾驰而去,树林里惊现异动,护送他出宫的人悉数被射杀,不好,有埋伏!
黑衣人围了上来,裘夜殇被迫调转马头,看着追上了的人,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却又迅速被意料之中的冷漠所取代。
“裘夜殇,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裘夜殇嗤笑一声,尽显轻蔑之意,“太子殿下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看来我下的剂量不够啊。”
北辰瑾愤然怒斥,“要是一颗迷药就能让本太子束手就擒,那本太子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裘夜殇,你拿走了前朝玉玺,若是此物落入前朝反贼手中,前朝旧部会再次反动,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马上把玉玺交出来!”
“我不会把玉玺给你的,太子殿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忘记裘家满门是怎么死的了吗?”
“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裘夜殇怒不可遏道,“玄霆安插的细作泄露了粮草信息,我因此被俘虏,城池沦陷,皇上将计就计,让玄霆误以为后方粮草供给不上,然后给裘家军断了整整一个月的粮草,只为了诱敌深入,将其一网打尽,皇族为了一己私欲,致使裘家众将领战死沙场!”
“你竟然信了前朝反贼挑拨离间的话?”
“我知道皇上要以大局为重,牺牲在所难免,可我裘家死了这么多人是不争的事实,你要我如何释怀?太子殿下,我只想救我的哥哥,只有把玉玺交给玄霆,他才会放了我的哥哥,你今日必须放我离开。”
“绝无可能!”
“哼,哈哈。”裘夜殇苦苦笑着,都说皇权无情,果真不假
裘家功高震主,惹得皇上忌惮,爹爹已经有所察觉,即便裘夜殇被抓,后方还有余粮可以继续送入城内,但皇上选择了断绝粮草,只为了让玄霆以为可以拿下城池,继续进军,好趁机一举歼灭反贼。
没了粮草和支援,弃城而逃才是明智之举,但爹爹明白皇上的用意之后还是寸土不让,坚守城池,只为了替皇上布局瓮中捉鳖之计争取时间。
玄霆等了足足一月,探查到城内的人几乎快饿死,判断敌方没有力量支援,才发兵攻城。
可玄霆万万没料到,皇上会以整座城池的人当作诱饵,等后方支援赶到时,爹爹带领裘家军与反贼血拼,死伤惨重,无一活口,裘夜殇的四哥就是那时被人抓走。
玄霆之所以没杀裘夜殇,就是想利用他对付北辰瑾,只要帮玄霆拿到玉玺,裘夜殇和哥哥才能活命,不管把玉玺交出去会有什么后果,裘夜殇都必须这么做。
裘夜殇拿出了自己身上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北辰瑾,我怀了你的孩子,若是你不放我走,那就是一尸两命。”
“你…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对。”
北辰瑾一直在等这一天,等着他们的孩子来临,可如今的局面却让他高兴不起来,更多的是蚀骨的痛,“裘夜殇,你竟然拿你和孩子的性命来威胁本太子,在你心里,可有本太子的半分位置?”
裘夜殇说的决绝,“没有。”
北辰瑾悲怆呼号,声嘶力竭道,“裘夜殇,你那时轻易说的喜欢竟是不爱!”
裘夜殇冷若冰霜,淡漠至极道,“北辰瑾,过往种种,全都是一场戏,所有人都在陪你演戏,只有你当了真,多么可笑。”
“裘夜殇,你怎么能这么对本太子……”
“放我离开,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北辰瑾的心沉入谷底,终是心软道,“放行。”
太子一声令下,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收起了利刃,让开路来。
裘夜殇头也不回地驾马疾驰,一路狂奔,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消失在茫茫暮色中。
“太子殿下,当真不追了吗?”宋城怯怯问了句,裘夜殇肚子里揣着的可是皇族后裔啊。
北辰瑾怒斥道,“你让本太子如何追?你没听他说吗,追上去就是一尸两命!”
——
确定没人跟踪自己,裘夜殇马不停蹄赶来了约定的地方,一间远离京邑的茅草屋。
翻身下马,裘夜殇走入院子,推开了门,小方桌上坐着一个男子,鬼面玄衣,未以真面目示人。
裘夜殇狐疑地问道,“你就是玄霆?”
鬼面男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淡淡一句,“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