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哲如此坦诚也是为了令杀不辞知难而退,警告对方,别再惹事,真打起来,未必能赢。
杀不辞却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得知对方不仅修习火系术法更是身负木系灵流,气焰不减反倒高涨,双眼含着兴奋,状似更感兴趣,更要一战了。
左右他也不是真想比试什么采摘灵草!
手伸向腰间,破杀重剑直接拔了出来。
“喂,灵谷中不可私斗。”温了了提醒道。
“不可私斗?”杀不辞嘲笑出声,将重剑挥向陆程哲的同时,斩断了自己刚采的婆婆子。
“靠!”温了了看着那碎成两半灵草,忍不住心疼道:“你疯了,自己采的草药都砍。”
杀不辞唇边漾出个邪笑,几棵灵草而已,没有了再抢就是了,像他们这种强者,想要灵草灵石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只有弱者才要辛辛苦苦,强者从来都是靠实力。
剑风破空袭来,陆程哲握起重华,提剑抵御。
两剑相撞,发出巨大的刺耳声,陆程哲将剑柄下压试图止战,杀不辞却将重剑高高扬起,恨不得将眼前战场扩大到整个灵谷之中。
陆程哲不想将事闹大,更不想对灵谷造成破坏,两人都是火系灵流,灵草惧火,在地面交锋少不得要对灵草造成影响。
于是,一剑过后,他跃至空中,试图御剑将其引走。
杀不辞看出了他的盘算,跟上去的同时,奋力挥舞重剑阻拦。
破杀左右横打,陆程哲灵活闪躲,这个过程中,杀不辞眼中的狂热越来越严重,手中重剑挥舞得越来越快,隐在喉间兴奋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破杀剑身极宽大,挥下后造成的伤害面更是极大,这伤害不仅落在陆程哲身上,也不断向地面落去。
剑风带火,土褐色大地每掀出一道痕迹,尘土间的燥热也便更重一分。
一阵热风吹过,灵草一阵躁动,遍地枯萎叶子小幅度翻动着。
无奈,陆程哲只得身形一变,一边接他的招数,一边挡住挥去地面的剑锋。
杀不辞却杀红了眼,不仅朝陆程哲步步紧逼,更是将灵力汇聚于剑身,一剑劈向了地面。
霎时间,尘土翻涌,大地微动,火焰般燥热由地表深入地脉,大地温度陡然升高,空气中甚至能听到微微的滋滋声。
灵草在这滋滋声中挣扎着,求救着。
叶子不停扭动,像极了投入油锅,不得生路的无辜之人。
“这人...这人真的是疯子。”
温了了来不及管他,只低下头抢收着身旁的灵草,现下不用再费心寻了,只要揪住那些油锅之中的扭动叶片便可以了。
温竹卿被温了了拉着,一面收着灵草,一面将目光看向了陆程哲,虽然知道对方不会输,可心脏还是微微往上提着。
温了了没看到温竹卿的分心,只道:“好歹是无极阁的地盘,花自凌怎么也不来管管?”
花自凌当然会管。
两剑在空中激出的火花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地面震动时,他已御剑赶了一半,当温了了这句抱怨的话结束,花自凌已经赶到了。
“杀公子,灵谷之内不可私斗。”花自凌一来就喊出了杀不辞的名字,很显然他极清楚问题症结。
杀不辞却不停。
陆程哲要收势,他便剑剑紧逼,为了花自凌没时间捣乱,更是直接向下打出两道灵流。
灵流带火,刚触到地面便烧了起来,不一会就扩大蔓延了整个东侧地面。
“灵草...”
花自凌清冷眸子一缩,眉间终是染上焦急,婆婆子最惧高热...田地骤然升温,怕是...
还未想完,与人参相像□□成的灵草已然从土中爆出,须子凌乱抖着,叶子在翠绿灰败中转换着。
花自凌眉间更愁了。
婆婆子此草,好培育,药性佳,唯独一条——对温度要求极为严格。
东侧整个山峰避阴多凉,是无极阁专程开垦出来的,温度再高这些灵草只怕一时三刻便会枯萎。
“别打了。”花自凌喊着,“拦住他们。”
却没人听他的,大家都在忙着抢收,没办法他只能调动灵力,先行往土中注入水灵,试图将这片田地降温。
可惜,如泥牛入海,田地降温极慢,不一会儿灵草已蔫了大片。
田地上烙下多道凌乱脚印,抢收的,互夺的,看上去混乱极了。
“师兄,愣着做什么?他们都要抢完了。”温了了一边抢收一边喊着温竹卿。
哪里那么容易抢完?
温竹卿看了看数量庞多的婆婆子,又看了看其渐渐枯萎的身影,放弃笨拙抢收,转手令飞霜划破指尖,再次故技重施。
只见,殷红血液弹出,霎时间如连线般,所有灵草都染了红,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婆婆子便如同生出意识一般,主动跳进了他的口袋。
温了了早已见过这阵仗,因此见怪不怪,只谄媚道:“师兄厉害!”
周围人皆瞠目结舌。
花自凌也目光惊诧,一个错神,这位清冷人对温竹卿的关注度已然远远高过了陆程哲。
空中对战两人也稍稍分了心神。
杀不辞:“怪不得祁步秋没有求到霜停,原来有你这么个厉害角色,呵,也是祁向夏那个傻子倒霉。”
“收手吧。”陆程哲以重华下压破杀,“今日不是打架的时候。”
杀不辞口鼻泛血,明明支撑不住却还咬牙强撑,“为什么不用全力?看不起我?”
陆程哲不想惹事,奈何对方要搏命,为了赢不仅用了明招暗招,甚至连阴招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