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温了了还在无情吐槽,那边陆程哲又进一步有了动作——温了了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可恶的人放下手中的家伙什,无比自然接过温竹卿手中的团扇,装腔作势扇了两扇,往前两步直接贴上了温竹卿的身子。
温了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是帮忙?这分明是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占自家师兄的便宜!
早知道他就该挨自家师兄近些,待对方贴上来时直接推开。
大脑一瞬清空,什么变化,迷茫都被抛却在脑后,此刻他心中只有六个大字——保护我方白菜。
为了自己哥哥不再被蛊惑,也为了保住万宗之巅少宗主最亲近心腹的位置,温了了上前一步,抓住一点毛病便果断发难道:“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添乱的,你难道不知道师兄从来不喝茶?”
话音未落,温竹卿很不给面子地抿了一口茶。
空气一瞬冻结,片刻后,温了了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师兄!”
温竹卿一脸无辜。
他以及原主确实都不爱喝茶,他们向来更钟爱刺激性强的饮品,例如气泡水,盐汽水,茶这种说起来醇香,品起来却舌尖泛涩的液体,是绝对不会招两人喜欢的。
陆程哲似乎很清楚这点,茶料特意调配过,多加橘汁,糖水等物,让一杯原本平淡无奇的松杉云雾去了几分苦涩之感,多了几分酸甜之感,舌尖轻抿,也觉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温了了苦大仇深地看着温竹卿,顿时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温竹卿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开口道:“这茶和其他茶不一样。”
这话是实话,温了了却不会相信,他只以为温竹卿已经被陆程哲蛊惑如斯,为了替对方脱罪已经开始不惜说谎了!
真是奇了怪了!
如果他没记错,几日前这两人还心生嫌隙,明里争吵,暗里冷淡,严重之时更是闭门不出连见上一面都不愿,怎地才一天半,就完全变了样?
这漫长一天半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了了没时间想那么多,他跨步上前直接抢过陆程哲手中的团扇,装模作样地扇上几扇,开腔道:“师兄要帮忙为什么不找我?就算不找我还有其他师兄弟,何必找陆程哲一个外人?”
这句话透着尖锐,明面上是询问,暗地里却是警告,警告陆程哲别把主意打在不该打的人身上。
挥着扇子转了一圈,温了了将虽不肥壮却也并不瘦弱的身体挤进了一道狭小缝隙里,身子一转,用胳膊挥出的惯性推开了陆程哲,转过身对温竹卿扯出个笑,双手摆动快速扇着风。
头快速转回前,温了了还沉不住气地蹙眉,瞪眼,握拳,跺脚,丝毫没意识到,他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极了被夺宠之后愤怒无比的小猫小狗。
陆程哲并不理会温了了,只抬眸去看温竹卿,然而还没与其对视上,就被温了了横插一脚拦了去。
“陆师弟,是还有什么事吗?有事可以找我!”
目光在空气中对撞着。
双眸无声对视,一个内敛透着坚定,一个斜眉透着警告,皆是不肯退让。
对视中,视线化为实体利剑,在空中叮叮当当毫不手软地交着锋,如果眼神也可以单独进行对战,面前的一定是场激烈无比的战争。
最终温了了先停了下来。
他挑挑眉,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胜利者姿态,替温竹卿下着逐客令,“没事的话,陆师弟下去就好,我在这帮师兄就行。”
陆程哲并未离开,他抬着眸,一脸真诚道:“比起留在这帮师兄的忙,二师兄应该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温了了侧头蹙眉,握住团扇的手却更紧了些。
陆程哲并不绕弯子,直言道:“自然是二师兄在客栈布下的阵法。”
“阵法怎么了?”话一出口,温了了便反应了过来...他瞪大眼睛地看向温竹卿,“阵法不是师兄打开的?”
昨日刚回到客栈他便觉得奇怪,但看到灵鸽带来的温竹卿亲手写的信件,却也没有深想。
他潜意识以为是温竹卿打开了阵法,毕竟两人亲如兄弟,每个阵法如何打开温了了都会如实告知。
现下静思才觉不对,便是温竹卿解开的,作为布阵者又如何一点感应也接收不到,分明是有人用了非常规的方法破了阵,连带着将阵法与布阵人之间的感应也切断了。
是他对阵法对自己太过有信心,这才将异样忽略了。
“阵法是谁解开的?”不待温竹卿回答上一个问题,温了了又问道。
陆程哲一字一顿,“祁步秋。”
“祁步秋?乾坤宗的那个?”团扇在温了了手中被握紧,“他怎么解开的?”
温竹卿无恙站着,温了了自然也省略了多余的慰问,目光轻移,他脑子里完全是阵法被破解五个字。
等了一会,他将扇子塞到陆程哲手中,来不及道别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春昼小筑。
团扇轻扇起了风。
温竹卿一边浅淡饮茶,一边轻托腮颊,眼含狡黠地看向陆程哲,半晌,漂亮眼睛勾起一抹笑,总结性地吐出一句话,“陆师弟好算计。”
陆程哲替他倒茶,也笑道:“还要多谢师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