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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知道我那个偏执狂哥哥在和亚尔密谋什么。”
在一个寻常的下午,雅典娜又不请自来地跑到亚伯拉罕宅邸,门口的侍从早就习惯了她这种不请自来的习惯,因此甚至没有通传,导致雅典娜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了一位刚起床,头发还没来得及束起的公爵。对方眼神还有中刚睡醒的迷茫,看起来完全不复往日的威严。
伯特利:“……”他下意识把衬衫前襟拢了下。
雅典娜大摇大摆地坐到房间角落的沙发上,一副不知道给对方带来了困扰的恼人模样——虽然她的确是来谈正事的。“我知道亚尔在想什么。”她说,“既然他把这个计划避着我们,那这件事情就更加水落石出了。”
“他要跨途径成神。”伯特利虽然刚睡醒,但是头脑还是相当冷静。但他现在很烦躁,他觉得自己的着装太随意了,想去换件衣服,但又不好先把雅典娜直接赶出去,也更不能当着她的面找衣服穿。他扶额,决定下次要吩咐侍从,不要让雅典娜再有机会溜进来,或者加强一下整座宅邸的结界,不然她大概率还会直接开门进来……她就是这种完全没有边界感的人。
“而且他大概率是想从梅迪奇那边下手?最近红天使正在对付索伦和艾因霍恩,本来就处于一个混战的脆弱缺口处。而且,如果他们不是意在梅迪奇的话,根本不会避着我。”雅典娜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继续说道,
“因为特伦先做出了此等行动,亚尔已经落了下风,他不找这条出路的话就是在白白等死。跨途径成神虽然大概率也是疯或者死,但反正都进退维谷了,还不如进一步。”
“但你现在还可以回到真实造物主和梅迪奇那里,对吧?毕竟一位有人性的父亲不会拒绝自己撒娇的小女儿的。所以亚利斯塔根本没打算同你说这件事,他觉得你只会一走了之——人为什么要做对自己全无好处的事?”伯特利一语点明了亚利斯塔目前的顾虑。
“说得好,‘人为什么要做对自己全无好处的事’?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你,伯特利卿。你和黑夜祂们也没仇吧?啊,你当年和所罗门也没什么仇怨,为什么那么执着地站到亚利斯塔这边呢?”雅典娜在下午昏暗的光线里露出了一个模糊的笑容。
伯特利看着她灰色的眼睛,在那一刻,明白了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他们都在为同一个疯狂的理想前航,哪怕前方是何等的阴云密布,他们也不会转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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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有件事要对你讲。”雅典娜一边帮克莱恩穿那件很难穿的女装,一边和他讲着那位“危险的前任”的闲话,“他看起来好像很对不起我的那种神情,真让人受不了。”
“一般男性这样的话,通常就是出轨了。”克莱恩锐评道,“所以呢,他向你坦白了他出轨的事实,然后他就变成了前任?这不仅是个危险人物,还是个渣男啊。”克莱恩就差把“不要从垃圾堆里找对象”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噗,不是出轨啦。不过事实也没好到哪去……”雅典娜一边艰难地系着蝴蝶结的腰带,试图让它两边对称,一边语焉不详地说。
帕拉斯小姐的这位前任究竟是什么人物啊,怎么听起来像个美国公路片的反派似的。克莱恩默默想到,但是很有边界感地没去问。
“完成啦!我觉得你的脸捏得已经很完美了,我就不上妆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化妆,更不知道现在流行的妆容……”
这时克莱恩在镜子里看见了穿上女装的自己,卷曲的红色长发一直垂到腰际,碧绿色的眼睛像一潭神秘的湖。他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下,但放在镜中少女的脸上有了一丝神秘的高贵。雅典娜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时候的索伦。她揉了下眼睛,将不合时宜造访的回忆清除出去,对克莱恩满意地说,“美丽,实在是太美丽了。感觉疾病中将本人也一时半会儿分不清你是不是伊莲本尊的程度。”
克莱恩无奈道:“请不要再取笑我了好吗……”他现在真的浑身不自在。为什么这个裙子裙摆这么长啊,而且帕拉斯小姐到底在看哪啊,救命。
“很可惜,我没有变身的能力,不然我就代替你这么打扮了。”雅典娜这样安抚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