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拓海牙关咬紧,眼睛边上的肉一抽一抽,他左手地抓着块冰毛巾按在右臂上,右手悬空抬起来,微微颤抖。
“来了来了!”涉谷润拎着急救包飞奔而来,喜多村新太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周围的人给他让出一条路。
“把手拿开,新谷,”涉谷润小心翼翼地托住新谷拓海的右臂,“让我看看,不用担心,没事的。”
仅仅是一点点挪动,冷气就从新谷拓海的齿间流出,听得正在安抚其他人的雨宫大辅头皮发麻。
雨宫大辅见过很多这样的情况,但每一次他都无比的难受且不适应,恨不得以己替之。
“撞到哪儿了?是哪个地方?”涉谷润边问边检查。
新谷拓海忍着疼痛回答:“嗯…拦网的时候太过用力了吧,成石的球砸到了肘中间的样子……大概是这样。”
“应该是脱臼,就是不知道严重性,现在我带你去复……”
“比赛!”
新谷拓海打断涉谷润的话,他用完好的左手抓住涉谷润的手腕,一条条青筋固执地横在手背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恳求、担忧、愤怒……许许多多的情感汇在一起。
“比赛还没结束,我要留在这里,我上不了场了,我知道的,至少让我看完好吗?润哥?我想看完,润哥!”
涉谷润为难地说:“这……哦,我有手机,一会儿可以给你看直播。”
“不一样……”
“好了,”雨宫大辅按了按太阳穴,他严肃地望向新谷拓海,“越早复位越好,新谷,我知道你的意思,相信我们,我们会赢的。”
暂停时间快到了,雨宫大辅瞥了眼主裁,继续说:“寒山会替你好好打,是吧,寒山?新谷你不要着急。”
他不再给新谷拓海说话的机会,对涉谷润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赶紧走。
“等等,让我再说一句!”新谷拓海挣扎起来。
涉谷润害怕自己的阻拦加剧到他的伤口,只得放手:“好。”
新谷拓海站到队友的面前,他蠕动了下嘴唇,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的,一片空白。
因为一切的发生仅仅不到一分钟。
从他拦到成石的那一球到跌倒在地,他目光不住地闪烁,球撞上骨头的那一幕不间断地在大脑里重播。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为什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会是我?!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那时候也是、这时候也是!
“哈。”新谷拓海自嘲一笑,他直起背,理好了乱糟糟的头发,急匆匆地把话说完。
“不好意思,或许我得在医院等待你们的胜利了,最好和骨头汤一起送过来哦~加油各位,特别是寒山和荒木你们两个,拜拜了!”
“新谷前辈……”
“放心好了。”
“等着吧!”
话毕,新谷拓海转身,和涉谷润快步离开。
在无人处,新谷摘下头带,接着撞了撞涉谷润的肩膀,小声说:“润哥,我右脚走起来也很痛,顺便把这个查一下吧。”
涉谷润看着新谷拓海,眼神复杂。
在二人身后,是重新热闹起来的赛场。
……
“他没事吧?成石让我替他说声抱歉。”隔着一张网,铃木宽人对藤野道一郎等人说。
“没事。”
“那就好。”
发球区里,成石尊蹲下,给每只鞋的鞋带都系了两个紧紧的结。
他为新谷拓海感到遗憾和抱歉,没人比他更明白无法上场的落寞,但不管再怎么想,站起身时,他依旧是洛山那个坚不可摧的王牌。
抛球、助跑、起跳。
“哦——嘿!”
轰出一击。
古森侧跨一大步直面来球,他双手肘高高抬起来,虎口一沉,成功挡起球,但卸力不到位,一传后的球十分近网。
饭纲干脆借着球的惯性一搓想二次进攻,然而被跳起的堀江拦了下来。
球迅速地落下,饭纲一啧,暗自懊恼自己的心急,就在这时,他身边的寒山栽了过来,甩来的左手恰好接起了这球。
好样的!饭纲凝神,把球托至二号位。
长泽面前洛山的空中防守很严实,他打了个斜线想绕开拦网,却扣出边线。
“Don’t mind、don’t mind!”藤野大声喊道,他强硬地让抱歉的话憋在了饭纲和长泽的嘴巴里。
“饭纲,今天出的状况确实有点多,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稳住,如果实在头疼,就交给我,王牌不就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吗?”
“饭纲前辈,”古森说,“我也会努力给出到位的一传的!”
饭纲愣了片刻,随即露出了一个暖心的笑容:“我明白了,谢谢。”
成石的第二颗发球朝五号位而去,依然是古森去接,井闼山一传半到位。
饭纲挪动到三米线左右,他单脚跳起,把球往正面传去,长泽平拉开掩护,寒山实扣半高球,成功拿下。
“井闼山必胜必胜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