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淡淡飘来。
贝希摩斯……贝希摩斯当然可以,他不算枫丹人也不曾卷入司法过程,说说话也没什么。也不知道珀西芙他们什么时候也能把提瓦特语说好,那维莱特教过几次,进度不算喜人。
“你觉得她是水神吗?似乎这位大演讲家女士只是个普通人。”贝希摩斯开门见山地问,芙宁娜给他的感觉好像就仅仅只是个凡人,他见过的魔神也不多,但起码没一个会弱成这样,就算巴尔不善武力也不至如此,芙宁娜连影向山的小妖都比不上。
那维莱特疑惑地‘嗯?’了一声,他不是没听懂,只是这个猜想……什么疯狂的人类能有胆子假扮神明?她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应对未知的危险。
“芙宁娜女士身上确实没有多少力量,但当初写信邀请我来枫丹的事情她都对得上,当时我能感受到写信者是水的魔神……”说着,那维莱特也迟疑起来:“诚然,现在我感受不到了,也许是她将大部分力量都注入到谕示裁定枢机的缘故。”
当初,那维莱特就是从信的来路感应到了熟悉的力量——那是他缺少的权能;而在前几日去欧庇克莱歌剧院的时候,他差点以为那台机器是水神,愣了一秒才发觉到坐在高台上的芙宁娜。
而且,普通人假扮神招摇撞骗,可能还没谋得多少好处就先死了,有命赚没命花,那维莱特不觉得人类会愚蠢到不在乎性命,生命高过一切。
好了,他完全把自己说服了。
“信?什么信?”贝希摩斯明显更在乎这个,瞬间不再去管什么水神,反正他会自己验证。
那维莱特简单解释了水神芙卡洛斯邀请并许诺他观众席位的事情,那时候旧世界的遗龙刚刚诞生,迷茫行走在水畔,他好奇那些有着和他相同外表的生灵,于是应邀来到了枫丹,他完全不担心这是谮主从者的计谋,也没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
贝希摩斯听完只想摇醒之前还在补眠养伤的自己,那点伤算个屁他能再宰一打漂浮的狗头!一封信!啊?一封信!?
“你怎么了?”那维莱特语气中似是藏着一丝关切,不过更多还是疑问,他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贝希摩斯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不仅人类难懂,有足够智慧的同族也很难懂。
贝希摩斯深深看了一眼那维莱特。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
*
自体自身之塔。
这座塔虽然承自前文明,但塔内的小设计基本都参照了蒙德,雅各布偏爱用异国的文字和风格包装教社,就连他现在使用的“纳齐森科鲁兹”也出自蒙德的语言。
他静静地看着停摆的大钟,合上了书,随手将钥匙夹在了书里。
阿兰·吉约丹果然被骗去了厄里那斯,如果是雷内……如果是雷内,吉约丹有时候太过敏锐,又太过了解雷内,或许他就没机会在塔里完成这一步计划。
雅各布和他忠诚的信徒已经为救世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他之所以还在这,只是为了再见阿兰·吉约丹一面。
雷内曾将「世界式」交给阿兰·吉约丹,他相信吉约丹现在一定已经改变了想法,他想再争取一次这个优异聪慧的朋友。
吉约丹如他所料来到了格式塔,然而可惜的是,吉约丹仍然不愿意和他走一条路。
纳齐森科鲁兹也不愿强迫吉约丹,他能无情溶解逐影庭的其他走狗,比如老吉约丹,但这个吉约丹不行。他只是很遗憾,非常遗憾……在新世界苏醒时再也见不到阿兰·吉约丹了。
阿兰压住满腔复杂的情绪,即使看到了「末日」,他也只会选择他完全了解的领域,雷内就是个完全疯了疯子!结社已经造成了那么多人死去!
可就算这样,阿兰也知道雷内没有私心,相信他的崇高……有点太可笑了。
这一趟,阿兰是独自一人带着警卫机械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操作空间太大了不是吗?
他转身去往塔顶,轻轻地关上门,一切似乎都结束了。从那以后他再没见过雷内,他知道那个固执的家伙还在继续着疯狂的计划,所以他只是关上了门,将警卫机关留在塔内,塔顶的封查令会让格式塔成为一处宁静地,没有人会去打扰那个疯子了。
回到沫芒宫,在提交报告前,阿兰问沃特林,“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突然吗,每天能见到的人少了一大半。”而未来,又是荒芜的末日。
沃特林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他知道阿兰的亲人朋友死的死伤的伤,他很想宽慰他,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在残酷的死别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阿兰只能自己挺过去。
在厄里那斯第一次登陆枫丹的时候他就经历过这些,那时候他还很年轻,还在读书,也一腔热血想上前线保卫家国,德怀特院长拦住了一批同学,却没拦得住他和他妹妹;在政权混乱的时期他又缓慢而漫长的经历了第二次,如今他将希望都放在了最高审判官身上,希望和平安宁会洒落在每个枫丹人身上。
汇报交上去的时候,最高审判官没有一点怀疑,阿兰也面不改色,他也没虚报任何事情,格式塔确实已经空荡荡了。
枫丹的水澄澈如镜,可人呢?就算那维莱特在审判庭上足够公正,可搜集证据的过程中能做的文章太多了,阿兰不爱结党营私耍手段,但他足够聪敏,早在那些前辈身上学会了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