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做了一个长长的混乱的梦。
他仿佛走马灯似的回顾了自己短暂的一生,那些影像胶片似的围着一堆跳动的篝火起舞。突然,离得太近的开始皱缩,卷边,被烤焦,散发出焦香的味道。奇怪啊胶卷怎么有食物的味道…?
鼬猛然惊醒。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里有安静的洗衣液的淡香,一点点三角形的阳光从百叶窗帘缝隙投射在床单上。遥远的厨房里传来煎鸡蛋和烤贝果的香味。
这是哪……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太阳穴又在跳。全身酸痛,像是出任务回来被人群殴了一顿。他踉跄爬起来虚弱地朝外走去。
小屋很紧凑,却很整洁,开放式厨房里站着一个小山一样的背影,是鬼鲛在做饭。
鼬如遭雷击。他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家居的温馨,但又立刻警惕起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难道被他绑架了,迷晕了?他想要什么?还是说……
鬼鲛端着盘子放在吧台上,回过头看见虚弱的面条人扒在门框上。
“啊真是不好意思,叮叮哐哐把你吵醒了吧,”他温和地招呼道,“鼬桑,玄米茶可以吗?”
鼬慢半拍地急于摆出往日体面的嘴脸,鬼鲛摇着头坐下,很轻地笑了两声。
“这是您家吗,我为何在这里?”他强自镇定地问。
“是亡母的生前住的地方。”鬼鲛把盘子推向他,“先吃点吧,鼬桑现在很难受吗?”
难受?什么难受啊?哪里难受啊!他产生一些可怕的猜测。
“请放松一点吧,我什么都知道喔。”
鬼鲛想起他昨晚上絮叨的那许多,自以为贴心地劝道。“是朗姆布丁,鼬桑不胜酒力,昨晚吐了很多,所以我自作主张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了。希望你不要怪罪。”
鼬悔恨地回忆着那个带有可疑香味的布丁,排除了鬼鲛下药的可能性。
难道出来吃饭就是钙圈的默认?千错万错他昨晚不好意思先开口讲清楚…可恶的南通啊!!!!
他悲观地想着,可是生活还得继续。他怕脸上挂不住,强装淡定地坐下来。
“要想腰上的伤早点痊愈,要多吃蛋白质哦。”鬼鲛近乎慈爱地给他夹了两个鸡蛋。
果然什么都发生了。鼬悬着的心彻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