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骐羽准备下山时,二院的伙计叫住他说:“轩先生帮夏少退房了,但把夏少的宠物落下了,让咱们照看着点,要不您帮夏少捎回去吧,那东西不便宜呢。”
杜骐羽便将滚滚给夏瑶光带回去了,方式简单粗暴,他把床搬起来立在墙边,用被单将滚滚兜头一裹,下楼装车,齐活。
滚滚拖着被单在后备箱滚来滚去,给夏瑶光的通讯器发提示,终于把还没起床的夏瑶光叫醒了。
夏瑶光迷迷瞪瞪的摸到眼镜戴上,看到电子地图上不断移动的穿山甲图标更懵了,远程打开摄像头也看不到画面。
“滚滚,你被绑架了吗?怎么一直在移动?”扬声器里传出了夏瑶光充满问号的声音,“谁在那?呈哥是你吗?”
杜骐羽压着声线回答:“准备五百万来赎你的球。”
夏瑶光用他那十分美观却在清晨运转相当吃力的猫猫头“处理”了好一阵,才从记忆库里搜索到与之相匹配的声音,而后说:“我最多给你十万,超过这个数你就撕票吧。”
杜骐羽忍着笑问:“不算折旧费吗?”
夏瑶光道:“不了,我和滚滚是有感情的。”
杜骐羽忍俊不禁,一个折旧费的感情?听起来也不怎么深厚。
影昨天睡的有些晚,龙一起床的时候,他闭着眼说了句八点叫我。
龙一淡淡地回了句:“现在你是丈母娘了,托大也没人挑理。”
如果影是清醒的,多半会怼他两句,但影太困了,不仅没怼他,还在半梦半醒里顺着他的话寻思附和:确实,现在是杜家小子惦念做我们家的驸马爷了,对他太亲和,他更得意了。
影睡醒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起来转了一圈没找到睡衣,恍然想起昨晚脱在书房了,不知道佣人去收拾了没有,睡裤好像蹭了块墨渍。
龙一的书房就像他本人一样,严肃,庄重,其中一面柜子放的都是经卷,抄经文的时候还会点一炉檀香,一点也不适合老夫老妻找情趣。
影也没想在那里乱来,只是逗逗心情不好的人,想把他带回房间,结果弄巧成拙了。
老混蛋原形毕露,也不苛求自己静心了,既不克制也不节制,那真叫一个※的狠玩的花。
真够为老不尊的,影洗漱的时候想起自己被裹在毯子里抱回房间,老脸有点烧得慌。反之一想,两个儿子都要成家了的老家伙,不过发情期,还能有这么高的兴致,也挺难得的。
影洗漱完出来,管家已经把他要穿的衣服搭好放在床边了,影拿起上衣看了看,去衣帽间换了件高领衫。
龙一约了人喝茶,一早就出去了。平素主动邀他他都抽不空,今天竟然主动邀约,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为他侄子的事。
龙陌也出去了,这爷俩一个做派,有事都存在心里,暗自盘算,闷头去办,有时候挺可你心的,有时候能把人活活气死。
杜骐羽到了有一会儿了,佣人送上茶点就退开了,他就坐在厅里喝茶。
龙家的小狸花对这位客人产生一点兴趣,确切的说是对他的钥匙坠产生一点兴趣,那是星星用裁衣服的边角料做的,明黄色的布料上有不规则的浅棕色花纹,好像月亮上的陨石坑,星星就用一小块边角料缝了个球形体,再填上透光的丝绵和纽扣灯,用力一捏布月亮就会亮起来。
杜骐羽正用钥匙坠逗着小狸猫玩,影就徐步下楼来了,脸上挂起一个温和的笑:“久等了。”
精光内敛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起身见礼的后生,难怪星星说他哥也是个嫌投胎太辛苦的,直接拿了他爸的形象版权来用,这孩子长的可真够偷懒的,除了那双眼睛,都像极了他的alpha父亲。
杜骐羽的眼型随路希,瞳色随杜君浩,弯眸一笑像路希,温和无害又讨喜,不笑便像杜君浩,严肃、锐利、不怒自威。
影在寒暄间将人打量完,谈起了正事,继而发现这孩子的观察力、应变能力、分析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只身面对两名持枪绑匪,他尚有余力去观察分析对方的来历。服刑犯刺的编号以服刑的监狱缩写打头,后缀犯人的编号,一小片敷料贴就遮住,洗刺青的疤痕能有多大?这孩子不仅一眼就看到了,还从疤痕的颜色判断出,对方出狱不到两年。
“刺编号的犯人要么是重犯,要么是多次入狱的惯犯,刑期一般都在十五年以上。这个人不到三十岁,考虑到少年犯会从轻判处,并且不会刺编号,可以排除他是少年时期入狱的。”案子调查期间,J方不会对外透露嫌疑人的信息,杜骐羽只能自己查,再综合那些信息分析,“如果我的思路没错,那他有可能是提前出狱了,排除保外就医,那只能是在服刑期间有重大立功表现。我查到七年前白岩岛监狱因为机器老化,工作间失火,协助狱警灭火的犯人或多或少都获得了减刑,他有可能就是在那里服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