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不知道萨菲罗斯又在发什么疯,他也懒得去深究萨菲罗斯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要跟他打一场,然后再被克劳德送回生命之流,克劳德对此已经相当熟练了。
他们之间,行动总比言语来得要多。
然而,萨菲罗斯似乎比平时的交手更为狠厉,他不再是以逗弄猎物的方式去刺穿、挑断克劳德的筋肉,而是刀刀毙命地想要将克劳德置于死地那样。
在躲过正宗正面突刺,克劳德抬手抹去了脸上的口子,目光镇定地盯着萨菲罗斯的进攻模式,作出快而有力的反击。
换做是平时,克劳德早就把萨菲罗斯一刀捅死,然而今天的萨菲罗斯比克劳德预想的还要难缠得多,克劳德不多会儿就被刺伤好几处,大量失血,就连肋骨都断了两根。
至于萨菲罗斯那边,他身上的伤口也没比克劳德好到哪里去,两人都是伤痕累累的模样。
借力使力地打飞六式,萨菲罗斯突然扑上前来,肘臂抵着克劳德喉咙,狠狠压倒在地。正宗猛地刺穿克劳德右手手心,剧烈地疼痛使得克劳德发出一声惨叫。
皮革手套抚摸上他的脸颊,用力地捏住,呈现出强势的桎梏意味。
非人感的竖瞳如鬼魅一般牢牢盯着克劳德,性感至极的薄唇一张一合地吐露出主人的愠怒:“克劳德,你似乎很喜欢那个男人啊?是因为那头银色头发让你想起了神罗时期的我吗?”
克劳德不能理解地“哈?”了一声,饶是他也没能从萨菲罗斯这句话反应过来,几秒之后他才明白萨菲罗斯所指的是他的一个顾客。
莫名其妙的指控让克劳德怒骂着萨菲罗斯又在发什么神经,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一拳揍向萨菲罗斯的脸,但萨菲罗斯轻而易举地拦下。
抓紧克劳德的手腕,送到正宗的边上,克劳德意识到了萨菲罗斯接下来的举动,还没等他挣脱,萨菲罗斯便把正宗拔出来,喷出的鲜血还没来得及流淌而出,紧接着强行交叠的掌心又一次被长刀刺入,牢牢钉在地面,克劳德整个人呈现出双手举过头顶,被萨菲罗斯压倒在原地的悲惨状态。
“你有病吧!萨菲罗斯!”克劳德怒骂着,又踢又踹,试图把萨菲罗斯从身上踹下去。
(一些写了但是放不出来的内容)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融为了一体,不分你我。
“我可怜又可爱的空壳人偶,实现了这份久远的愿望感受如何。”男人低低笑道,牙齿叼起一片唇瓣,碾磨吸吮着。
从高潮的余韵回过神来,克劳德咬紧牙关,猛地伸出双手掐住萨菲罗斯的脖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愤怒席卷他满腔。
“滚回你的生命之流!”
伴随着一声闷响,□□被破空而至的利刃贯穿,精准地插到银发灾厄的心脏上,连同克劳德的右胸膛,将两人死死钉在了地面上。
他又一次被克劳德所杀。
唇角欢愉的上翘,萨菲罗斯亲昵地蹭了蹭克劳德的脸,仿若对此感到无边的满足:“没错,这样就行了。”
黢黑的天空低垂,黑色鸦羽漫天飞舞。
“用愤怒填满你空虚的内心,用仇恨刻入你虚无的灵魂。”
视觉被彻底剥夺,灾厄的低语像是在遥远的彼端传来,亲吻着他的耳畔。
“你能感受到的由始至终只有我一人啊,克劳德。”
黑暗骤然散开,雨水从天而落。
淅淅沥沥的夜雨打湿了荒野,冰凉的触感落在克劳德的脸上,却无端地觉得比他躯体更为温暖。
大摊的血液自他身下扩散开来,朝着四周蔓延,克劳德知道自己正在濒死。
短柄六式仍然插在他的胸口上,他不得动弹,也无法动弹。
在方才的战斗与□□当中,他早已消耗了过多的体力,无力于再去做些什么事来阻止。
失温的感觉尤为难受,克劳德仰躺着地面,大口地喘着气,任由大雨将他的头发和衣物一点点打湿。
他在雨夜里苟延残喘,满地的血和米青水被雨水冲刷,他知道自己无法死亡,杰诺瓦细胞也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他需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着杰诺瓦细胞的自我修复,让他恢复些力气,好把六式从从胸口处拔出来。
雨一直下,他不记得又过了多长时间。
直到指尖再度动弹,自己能重新掌管躯体,克劳德才奋力拔出六式,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咳咳——”
他又咳出一大摊血,满嘴都是铁锈味,整个人跟血人无异。裤子被撕破后,克劳德只能用裙摆简单围在腰上,拖着残破的身体,艰难地走到芬里尔,抬腿骑上后座。
因为被过度使用,仅仅是肌肉上的拉扯便让克劳德痛苦不堪,撕裂感近乎要把他带回了极大的痛苦当中。
为什么,偏偏是被那个男人……
两只手握上芬里尔的手柄,克劳德缓缓地低垂着脑袋,额头抵着芬里尔,喉咙哽咽着。
沉甸甸的秤砣穿透了他的胃直接压住了内脏,使他胃部不受控制地抽搐和痉挛,涌上来的作呕的欲望令克劳德感到胃酸倒流,火辣辣地灼烧他喉咙。
可他什么也吐不出来。
萨菲罗斯就这样的人,他总喜欢在克劳德的记忆结成痂时,轻描淡写地将其撕去,让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度暴露在空气底下,血色因疼痛而蠕动着,试图分泌出更多的组织液让其继续结痂,男人就这么站在一旁,微笑地注视着克劳德的徒劳无功。
他恨萨菲罗斯。
倘若让克劳德用一种花语来概括他与萨菲罗斯的关系,他想起了荼蘼,一种在生命中最灿烂最美好的时候失去刻骨铭心的爱的花朵,它代表着青春的将逝,感情的结束,繁华后的孤寂。
这就是克劳德与萨菲罗斯。
他们之间,决然不会再拥有多一层关系。
无论是现在、过去、亦或者是未来。
克劳德会杀死萨菲罗斯,无论多少次。
他都要阻止萨菲罗斯。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