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有些不对劲。
从傍晚进门起,萨菲罗斯便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
他变得有些忧郁,一如萨菲罗斯第一次见到克劳德那样,蓝中透绿的魔晄眼里盛着复杂多变的情绪,道不尽的忧愁笼罩在他周围,难以忽视的距离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将他与世界隔绝。
克劳德此次一行必定发生了什么,否则他也不会出神到连澡都忘洗了就要往床上躺,还是萨菲罗斯提醒了他,为他烧好了热水去洗澡。
冲凉房里水声响个不停,隔着一堵墙,萨菲罗斯在洗碗之余还要监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实在是有些担心克劳德的精神状态是否能支撑得起洗完澡这一过程。
幸好克劳德还是清醒的,起码没发生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这种事故。
萨菲罗斯也并非没有问克劳德到底是怎么了,但克劳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在良久的等待中,捂住了整张脸,将情绪尽数收敛在掌心之下,语气闷闷说道:“我希望你别恨我,也别恨这个世界。”
“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
话语所指不明,萨菲罗斯却记在了心里,他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天晚上,他跟往常那样推开了克劳德的卧室门,把枕头放在床的另一边。
质量并不太好的床垫伴随着压力的增加发出吱呀声响,布料窸窣摩擦,换做平时,警惕的克劳德早已惊醒,而非现在那般沉沉地昏睡着,醒不来了。
银发少年掀开了被子,习以为常地见到里面穿着整齐的青年,他不像其他神罗士兵那样有裸睡的癖好。不知怎的,少年的目光被那姣好的唇瓣所吸引,配合着睡眠频率微张着,舌头若隐若现。
心脏处像是被羽毛轻扫而过,无法忽视的瘙痒滋长着他隐秘的欲望,萨菲罗斯向来都遵从自己的想法,他也这么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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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探入金发青年的嘴里,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根软舌把它带出来,湿滑的舌头随他肆意摆弄,涎液不可控制地流出来。萨菲罗斯不懂得什么情趣,他只是单纯觉得很是新奇,克劳德平时总是皱着眉警惕着什么,如今却在他面前露出毫无防备的模样,无论萨菲罗斯怎么打搅克劳德睡觉都不会起来斥责他,萨菲罗斯心里感到奇妙同时,又有种难以言喻的不愉快。
克劳德应该是更加鲜活的,表现出更加炽烈的情绪才对。
毫无反应、麻木、死气沉沉这些任何词汇都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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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自己的欲望被填满,萨菲罗斯才抽出湿哒哒的手指,像猫咪一样舔舐自己的爪子做清洗,每一寸涎液都不放过,尽数吃尽自己的肚子里。
翡翠绿的眼眸亮得惊人,他的目光缓慢移动,最终落在了克劳德的胸膛上。
他固然对克劳德此刻的模样感到着迷,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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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宽松衬衫,将衣摆拉至脖子下,属于青年健硕有力的身躯展现在眼前,萨菲罗斯很清楚,这是战士才有的肌肉线条,克劳德常年在保持着战斗的状态,紧绷的肌肉也就只有在休憩时得到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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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也是这样被克劳德哺育长大的吗?
萨菲罗斯这一念头刚冒出来,很快就自我否认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从他还是胚胎起,自己就已经脱离了母体活在培养舱里,他身上所获取的营养皆由各种插管输送,长大后连一顿人类正常饮食都没有过,婴儿时期又怎么可能谈得上说是有口及口允母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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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菲罗斯第二个猜测得到了验证。
克劳德果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男性,他身上没有第二套女性的生殖器官,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怀胎十月的可能性。
萨菲罗斯很肯定,他的父本遗传来自于宝条,相对应的另一个母本无论如何都会是一个具有生育能力的存在——很可惜,克劳德不符合这一点。
会想起最初碰面时,克劳德就已经斩钉截铁地告诉过他自己不是萨菲罗斯的母亲,是萨菲罗斯自己一厢情愿地将这个称呼强扣在克劳德头上。
克劳德说的话是对的……可那又怎么样?
倘若说萨菲罗斯先前一直都在追寻着母亲的踪迹是出于好奇和模仿性思念,追究其本质,萨菲罗斯所需要的并非是母亲,他所寻求的只是同类的认同感以及被爱的满足感。
长期生活在实验室,萨菲罗斯隐隐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也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宝条跟他也是不一样的存在,那并非是指抽象意义上的性格或者价值观不同,而是作为一个物质个体,截然不同的存在。
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是不会被切割身体后还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愈合伤口的;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也不会在被拉去反复做实验后,直接扔到魔兽场上还能剿灭敌人全身而退的。
萨菲罗斯对人类没有归属感,他一直在拙劣的模仿人类。
他无法从宝条那里获得爱与认同感,所以才会寄希望给未曾谋面的母亲。
他渴求着母亲能够爱他、指引他,将他带离无尽迷茫,带他逃离无尽深渊。
而克劳德,只是恰好地成为了那一个存在。
我的母亲啊,我可怜又可爱的母亲啊——
萨菲罗斯侧着头,神色痴迷地枕在克劳德的小腹上,耳朵贴紧“子宫”所在的位置,隔着(牛)肉(食动物)体(育)想要去倾听“母亲”的心跳,好似要通过那被重重隔离的器官,把他的焦躁与不安在此刻安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