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忧心宿主听着听着就心动了，过往的经历让它深切意识到满级是如何一个轻易能被人用语言说动的人，连忙续上：【是呀是呀，大蛇丸的传/销发言你千万别听进去，我们绝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我现在没有这个想法，我有别的目标。”满级又含了一颗新的糖果，他神情自若把赤色糖纸折成一只纸蝴蝶，比先前折给小南时熟练得多，忍者游戏就是这样一个练习便可以提升忍术等级度的真实环境，“做忍者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众人：不，忍界没有这种说法！

漩涡鸣人再也听不下去满级的胡话，叫嚷道：“那你放什么结界！都是因为这个结界增援才没办法到达吧！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一会说要帮我实现梦想，一会又把斗笠给鹿丸；一会救下了小李，一会又把我们困在这里！”

“你又说鼬哥是卧底，又不放我们离开，要带卡卡西老师走，还喊这个害了佐助的混蛋大蛇丸叫前辈……”游戏主角被宇智波鼬拎着衣领大声埋怨：“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啊！搞得我都混乱了！不知道是要感谢你还是把你当敌人啊！我说！”

奈良鹿丸瞪大双眼：问得好！鸣人！

赤红的纸蝴蝶扇动翅膀，东摇西晃的想落在宇智波佐助面前，被沉默不语的鼬瞥了一眼，黑色的烈焰无声燃烧，柔弱的折纸在空中挣扎了没一会就摔落在地，在宇智波佐助面前化作了一团漆黑的灰烬。

夕日红盯着纸蝴蝶的灰烬看了片刻：“……起爆符？”

猿飞阿斯玛与她对视一眼：“啊，没错。”

“这就是天照吗？真是一个漂亮忍术！”玩家顶着宇智波鼬意味不明但杀气超重的写轮眼高举一只手，示意自己全无恶意：“我只是想帮弟弟君解开束缚。”

紧盯大蛇丸举动的御手洗红豆得到了曾经老师的温和问候，沉浸在回忆里压下怒火与恨意的木叶上忍这时候也忍不住朝玩家投去无语的眼神：起爆符解钢丝？你是想杀了他吧。

系统‘哇’了一声：没错的，是那个与我度过三个存档的宿主，还是如此的以牙还牙，炸他一个火影岩雕像，都要还在弟弟身上。

它狠狠怜悯了一会离晕厥只有一线距离、全靠意志强撑的攻略目标：那边只是毁了一个火影岩，你可是捅得满级不得不重开新档，自求多福吧，旗木卡卡西。

被玩家刻意无视掉的鸣人持续喊着他的名字，玩家烦不胜烦，闷头剥第四颗硬糖的糖纸，勉强正面回应了一下游戏主角：“无所谓，鸣人，我是很喜欢你，不过你怎么看我并不重要，因为不论你觉得我是同伴还是敌人，都动摇不了我的决定。”

“我想留在木叶，你们打不过我，我想离开，你们也留不住我。”咬碎硬糖的脆响在极端安静的环境里清晰可闻，在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里，漫不经心吃糖的人坦言道：“力量是这个世界的绝对通行证，就目前来看，‘晓’比木叶有意思得多，我说过了吧，‘晓’成员灭一村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的命现在可被鼬前辈握在手里，一点都不担心吗？你倒是很信任我说的话和鹿丸的推测嘛。”满级笑道：“可是鼬前辈却陷入了不得不选其一的两难地步。”他再度顺了顺卡卡西的后背，试图帮他稍微平息几分无序的喘/息，随后翘首以盼的望向没有表态的宇智波鼬，“鼬前辈，你是怎么想的？”

询问对象终于有所动作。

宇智波鼬反应极快，在佐助目眦欲裂的关注下率先将手里的漩涡鸣人甩到干柿鬼鲛怀里，这一步几乎明确了自身立场，鬼鲛满意一笑，三两下将怀里挣扎不停的小鬼制服。

随后鼬再度回首，没顾及看台上零星的几个音忍，冲正面这批隐隐分为两方势力的木叶忍者和砂隐村忍者亮出了万花筒写轮眼。

大蛇丸：选择了维护‘卧底’身份吗？看来我当初加入‘晓’，也尚未看破这水面下的冰山。

奈良鹿丸：遭了！最坏的一种情况——难道宇智波鼬不是木叶的卧底吗？还是说这个卧底身份比我们想的还要重要？

而佐助也正在此刻用苦无挣脱了束缚，他张开伤痕累累的双臂挡在木叶众人面前，毫不掩饰的直面宇智波鼬以木叶上忍实力衡量而施展的月读。

鼬的瞳孔猛地微缩，他早发现佐助的小动作，自然也知道弟弟挣脱了钢丝束缚，潜伏在一边等待合适的反抗时机，却没料到他会等到此刻直接吃自己一发月读。

宇智波鼬眼底翻腾的怒意开着写轮眼也难以遮掩，他看着在众人惊呼下倒地的佐助，强压胸膛里汹涌燃烧的怒火。

——他在做什么？！

他在拿自己的命试探宇智波鼬究竟是否是卧底、他在看眼前的兄长生死之际的下意识反应，看他究竟杀不杀自己！

强行收回施展到一半的月读勾起了鼬体内的暗伤，他咽下伴有血腥气息的呛咳，怒意充斥着脱口而出的每一个字眼：“——宇智波佐助。”

佐助强吃了鼬全力施展的月读，他不知道宇智波鼬原本想把在场所有人拉进月读，这样的大范围月读施展到一半强行停止会给他带来多少损害，仅仅用二勾玉试图强行将万花筒施展的大范围月读归拢又是怎样疯狂的找死行为。

鸣人被鼬移交给‘晓’组织成员的举动让佐助再难继续忍耐下去，但这不要命的疯癫行为终于为他博来了一个狂喜的结论。

宇智波佐助脸色惨白的瘫倒在地，被解除月读后的视野天旋地转，他从耳畔听清自己在艰难的喘/息，还有他人呼唤自己名字的躁动声响，双眼传来与剜眼相差无几的剧痛，带来的生理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他也顾不上姿态是否狼狈，迷迷糊糊往正前方伸手，在冰凉的砖地里胡乱地左右摸索，终于成功抓住了黑底红云的长袍。

他相信了满级的话、相信了满级支付的定金‘幻术’里的场景，以及宇智波鼬死前笑着说的最后一句话。

宇智波灭族另有隐情！他终于可以肯定的接纳这个念头，而不被茫茫黑夜里，弱小得仿若萤火之光的为兄长开脱的念头而深感愧意和自责。

满级‘幻术’里的情感在此刻重新笼罩了宇智波佐助。

他用力收拢疲软无力的指节，指尖不过也只是歪扭着打滑了几下，他拼死抓紧不再属于木叶忍者的暗色布料，深不见底的潭水上唯一的浮木，就像重回一无所知的年幼时期，被兄长背在身后一齐走在回家的路上，幼弟紧抱他的兄长，希望那条被夕阳照耀成暖色的回程路永远没有尽头。

他又是那个七岁的男孩了，任性的紧拽一块代表不了宇智波鼬任何意愿的布料。过去只需要佐助撞进鼬的怀中，扯扯兄长的衣角，宇智波鼬就会尽早完成任务，如愿出现在佐助面前，所以如今他也不想松手，似乎这样鼬就不会再离开。

血随着佐助磕磕绊绊的声音一齐吐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