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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这个毛贼我曾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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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三人俱是忙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岑既白坚守绒线铺加班第一线,连日劳累身体不见半点起色;苍秾另在城西驿馆做了短时工,早晨卖完花就跑到郭媛手下跟臧卯竹争夺全勤奖;丘玄生也跟着邬丛芸编起竹篓竹篮,每日卖花归来便跟着邬丛芸在院里坐一下午。

攒够一半路费,三人来到车行查探行情。精挑细选之下欲订豪华行程恐囊中羞涩,可选经济方案却车马简陋。三人争执一番,岑既白下达重要指示:“我们是什么很贱的人吗?马车要坐就坐最好的,不然半条命都得在路上耗没!”

于是挣钱方案被更彻底地执行,不但白天四处打工赚钱,到了夜里三人齐聚一堂,有时是岑既白从绒线铺拿些不要的丝线回来三个人一起打络子绣香囊,有时是由丘玄生带头教竹篾做瑜伽,有时是跟苍秾一起帮人抄书画图样。

三人做活计弄得昏天黑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有天夜里岑既白受不了干活夜短日高起的生活想一了百了,路过的苍秾撞见本想制止,没走出两步就累得歪倒在地睡晕过去。岑既白下巴刚搭到两边绳索缠出的绳结上甫一闭眼,睁眼便是越过窗牗三尺有余的太阳和问她在干啥的臧卯竹。

这样的苦日子过了四十多天,三人被磋磨得面黄肌瘦,即便有石耳爱心营养餐也补不回来。班瑟搬好行李,三人坐上车行最豪华的座驾,岑既白在占了一半车内空间的软榻上瘫成大字形,听着车轮辘辘声,眼睛一闭就是一整天结束。

为了此次旅行付出的种种都在路上的休憩里得到回报,三人从不知每天睡到自然醒是如此美好。一路上游山玩水游名胜访古寺,结交了不少新朋友,也听了许多趣事。

赶车的名叫车肃狯,听说是驾照一遍过的稀世天才。托她车技高超的福,整趟旅程没有半点颠簸,犹如乘舟于静潭水上,苍秾可以保证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高兴的旅行。

那天在绒线铺里跟她说话的是这家店老板的女儿,苍秾在她的指点下打了个錾玉兰花的镯子,现下正收在怀里。揣着这镯子犹如在心口揣着只喳喳叫的小麻雀,总让苍秾担心雀跃的声响惊动旁人,好在一路上无人发觉。

一路游到甲鲸城外南郊,太阳落山后赶路半刻才找到一家客栈。大堂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笑闹声传出周遭半里地,一行人便是被笑声吸引而来,守在柜边记名住店。

展眼望去,堂中坐着数十人,皆是江湖游侠打扮,有的身上还配着宝刀长剑。厨房里飘出的香气一点也不比家里的差,叫人疑心是石耳的孪生姊妹落脚到这家店里做厨子。

叫了两碟黄牛肉和半锅饭,再要一碟时兴蔬菜,一条炸鲫鱼。三人并车肃狯围坐桌边,因着这段时间与她混得形如亲朋,便又给车肃狯叫了一盘她最喜欢的肉馅酿豆腐。

豆腐还没上桌,众人就着先上的几碟小菜吃起来。忽听得身旁那桌交谈正欢,有人按住满桌交谈声,压低声音道:“听说了吗,那长门宫外人跑到咱们甲鲸城来了!”

另一人喝了口酒问:“你怎地知道,莫非你撞见过?”

那人脸色涨红,正欲大说一番,岑既白伸头过去问道:“二位大姐,什么叫做长门宫外人呀?”

说话那人倒也随和,见她年轻不知世故,因而笑道:“小友你有所不知,近期兴州有个号称长门宫外人的飞贼闹得很凶,前几天有人在城外瞧见她的踪迹了。”

丘玄生也有几分兴趣:“这位飞贼很厉害吗?”

那人啧啧道:“这是当然,这长门宫外人阴狠狡诈,若她出手非死即伤,要是走夜路不甚遇到她,可就惨喽。”

跑江湖许多年的车肃狯大口扒饭,问:“江湖豪侠标榜武力的名号都称千里风、铁腕手,喜好风雅的便叫云山主人、春海客,怎么她就叫得这么偏,叫了这般怪的名字?”

“几位不懂,我给你们说道说道。”先前说话那人像是前天给今晚的话打了草稿,兴冲冲道,“说来话长,得从几千年的汉朝说起。汉武帝早年与馆陶公主刘嫖攀亲,承诺要给刘嫖的女儿阿娇金屋子住。这便是那人的浑号来由了。”

“既然她在长门宫外,那就不是阿娇,而是皇帝?”岑既白眨眨眼,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个人是皇帝?”

邻桌满座笑起来,讲故事那人乐不可支,捂着肚子说:“这位姑娘,你也忒抬举她了。我估摸着这人不是皇帝,就是个替皇帝看大门的,因而天天守在长门宫外。”

听见这人话什么长门宫短门宫,车肃狯头昏脑胀,脖子一歪松开筷子睡倒在丘玄生肩头。丘玄生把她的脑袋挪到饭桌上:“话是如此,可她是怎么跟长门宫搭上关系的?”

邻桌那群人个个能说会道,又有人答话道:“长门宫是后来阿娇住的地方,阿娇以前住的就自然是金屋子啦。”

说罢又是一阵笑声。苍秾觉得这群人笑点也太低了,动不动就一群人笑起来。岑既白也感到几分不对,于是不与邻桌搭话,拍几下睡在桌上的车肃狯叫她晚点再睡。

大约是白天赶车太累,她睡得死沉死沉,岑既白使尽力气也拍不醒。三人只得作罢,默默捡着桌上的菜吃。隔壁座上的人越笑越大声,衬得屋外的荒郊夜晚静谧寂静,夜幕的幽暗吞掉了土地草木的颜色,一派满天彻地的黑。

苍秾往窗外张望,总有种那黑暗里将要蹦出什么的预感。本打算赶紧吃完搀着车肃狯上楼回房,把门一锁百事不侵,谁料半碗饭没吃完,客栈大门便猝然撞进一块整间屋子那么大的金色巨块,轰一声嵌进堂中正对大门的那面墙中。

紧接着两道白绫劈进屋里,一下便将金色物事击成碎末。众人凝目看去,仿佛有两个人影如同尘屑飞灰般被裹挟其间,在金色物事的碎裂下重重摔倒下来。

柜台后的店员惊得矮身躲进桌底,屋中交谈议论顿住,唯剩地上打滚那两人的叫痛声。其中一个年长的正欲坐起,一枚银针凌空钉来,正好中在她头顶半寸不到的墙上。

那人登时跳起,抱起地上七八岁的小童就想遁走。垂落在旁的白绫陡然卷起将两人紧紧缚住,随后一道人影翩然跃入屋内,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敢偷我的东西。”

被她捆住那两人挣扎不得,憋得脸色涨红。那人也不管堂内旁人如何看自己,出手扼住那个年纪小的一边肩膀。小童哀嚎不止,她轻声慢语道:“我问你,偷拿了什么?你叫你姐姐尽早拿出来,否则我要废的就不只这只手了。”

一旁那个年长的女子气得直打颤,骂道:“你、你,恶贯满盈的长门宫外人,难道还能被我们偷去东西不成?”

“我算什么恶贯满盈,若论无耻当属您二位独步天下,我只能算是你们的后辈。”抬手间白绫一松,她顺势翻手从小童身上攫出颗晶莹的珠子,“既是你们自寻死路,便是神仙也救不得了。就请二位前辈先我一步,早赴黄泉吧。”

她扬手正要出招,便听见背后有人高声喊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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