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丛芸沉默须臾,说:“说明书上是这么说的。无论如何,请你们收下这个。日后找寻真相时它必定会成助力。”
她诚恳地把那颗蛋递到面前,苍秾难以辜负她的好意,只好答应下来:“好吧,下一个要办的事是什么?”
“下一件。苍秾小姐,这是我想问你的问题。”邬丛芸一转态势,问,“你觉得我们接近你是另有所图吗?”
要不是她表情诚恳,苍秾都要以为她是故意针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丘玄生的情绪很低落,可能是喵可兽的那几天弄得她也不是很开心。先前丘玄生还问了那样的问题,现在邬丛芸再问一句这个,苍秾觉得自己很有压力。
说还是不说?她偷瞟一眼丘玄生,确定丘玄生没有异常。丘玄生有异常关自己什么事?反正这里有得是人会哄她,用不着自己上场——这么想也不对,苍秾甩甩脑袋摒除杂念,还是偷看丘玄生一眼才能安心。
经过漫长的心理斗争,苍秾坦诚道:“是。不然你们凭什么不远万里来兴州找我?你们总不可能是做慈善收留语障儿童。”她顿了顿,说,“我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但我如今什么也没有,恐怕达不到你们的要求。”
丘玄生眨眨眼,问:“苍秾小姐是这样想的?”
邬丛芸道:“苍秾小姐,我们的确另有所图。但关于我们究竟想要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多年前我也像今日这样列过一张待办事项,其中一件便是把玄生送到你身边。”
这句话出乎意料,苍秾抬头跟丘玄生对上视线,邬丛芸说:“玄生刚才的问题并不成立,因为她是唯一的人选。”
就算她这么说,苍秾也还是没搞懂为什么。她暗暗打量邬丛芸,问:“是,是谁让你把玄生送到我身边的?”
邬丛芸嘴巴一张,说:“我忘记了。”
岑既白抓耳挠腮:“急死我了,能不能一次说全啊?”
“可能是出于综合能力的考量,班瑟太过急躁,竹竹办事不踏实,管筝语言不通,乐始上门会直接抢人,石耳身无长技,褚兰只怕在路上照顾同行人就要费尽心力……”邬丛芸一一列举自己推断出的失败可能,“能担此任的唯有玄生和汀源,而汀源路遇不测,找到你的便只剩下玄生了。”
“这样啊。”苍秾两眼放光,握住邬丛芸的手说,“不是我吹,丛芸队长你真有远见,这么做简直是最正确的决定。”丘玄生傻笑两声苍秾就从颁奖台上跌落到现实,“不过玄生在我家受了很多委屈,我还没来得及补偿。”
丘玄生做好事不求回报,赶忙摆手说:“不要紧的,只要苍秾小姐不嫌我麻烦就好了。”
果然玄生是好人。苍秾笑着放开邬丛芸的手,岑既白催促道:“喂,你发什么呆?还有什么要问?”
苍秾哦一声:“对了,我想知道更多玄生的事。”
“什么?”岑既白大吃一惊,喝道,“让你问该问的,比如做出丛芸队长的人是不是姑母,问玄生有什么用?”
“哎呀,我自有道理,不用你劳神。”苍秾懒得跟她解释自己的良苦用心,细问道,“玄生的家里如今还有人吗?远房亲戚也可以,她在瑕轩原一带还有认识的人吗?”
邬丛芸干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玄生是大户人家出身,很多年前举家搬迁到大食国去了。”
“大食国?”苍秾惊讶得声音变调,“上次你还说玄生是农妇家的孩子,和我母亲是旧相识!”
“是吗?”邬丛芸的表情像是偷抄同桌答案被老师发现,一看苍秾的表情就全坦白了,“抱歉,那段记忆存在一个叫谎话的文件夹里,东西一多就不知道放哪去了。”
岑既白见势不妙,大吼道:“快找,快找啊!”
在众人的监督下,邬丛芸在记忆匣子里一阵翻找,终于找出些有关信息来:“这个文件夹里有‘我看见褚兰一个人出去了’‘昨晚的鸡腿不是我吃的’‘呵呵呵你说得有道理’和‘汀源一直在家里呀’,没找到有关玄生的内容。”
苍秾歪头问:“这个文件夹叫谎话?”
班瑟火冒三丈:“鸡腿就是你吃的,还敢抵赖!”
臧卯竹捂脸哭叫:“丛芸队长,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石耳也跟着这两人大喊大叫,指着邬丛芸说:“我就说你的碗里那半截骨头是鸡腿上的,你还说是竹竹吐的?”
邬丛芸被这三人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管筝从背后钳住她,锲而不舍道:“丛芸哕哕,哕哕哕哕哕们哕交哕!”
五个人扭打在一起,苍秾、丘玄生和岑既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帮谁。看着这五人拳脚过招,丘玄生突然察觉出邬丛芸话里的问题:“这个文件夹里都是谎话,那……”她赶忙将殴打邬丛芸的几个人拉开,问,“队长眼下不在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