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没有锁,岑既白一脚踹门进去,被扬起的灰尘激得打了个喷嚏:“怪不得班瑟走得这么干脆,原来是等着不花钱请我们当家政,”她往前走了几步找了个箱子坐下来,哼一声说,“等她自己回来弄吧,我是不会帮她打扫的。”
丘玄生抬手指她身后:“可是,小庄主……”
岑既白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头,只看见自己的尾巴贴在地面晃来晃去,扫开好大一块空地。她连忙抓住那东西,冲自己的尾巴骂道:“这尾巴真讨厌,谁让你自己甩起来了?”
丘玄生和苍秾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岑既白凝神一瞧,惊呼道:“玄生小心,有只蜘蛛吊在你头上!”
原始丛林里医疗条件比不上外头,要是被蛛毒伤到就麻烦了。丘玄生猜岑既白是骗人,但还是下意识停住动作。
身边的苍秾展眼一看,那蜘蛛跟手指头一般大,通体五彩斑斓,附在纤细一根蛛丝上头。丘玄生新长的耳朵对天竖起,稍微动一动耳朵就能把蜘蛛扫下来。苍秾赶紧附和道:“真有蜘蛛。别动,我拈断蛛丝把它拿走。”
连苍秾都这么说,丘玄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苍秾小心翼翼举起手,指尖轻轻拈住蛛丝。凑近了不只能看清丘玄生耳朵上的绒毛,还能看见蜘蛛腹间的绒毛。
两相对比也太惨烈了,简直就是岑既白和岑乌菱的区别。这东西可比岑乌菱还吓人,苍秾转动眼珠去看丘玄生,丘玄生跟她对上视线,不知怎么耳朵抖了一下,那只蜘蛛被耳尖扫落,苍秾大叫一声,出乎本能地抓住掉下来的东西。
岑既白立马高声叫起来,跳着脚喊道:“苍秾,你以后要么砍了那只手,要么永远不要靠近我!”
似乎没什么异常,兴许只是长得吓人。苍秾稳住心神看看自己手掌,随手把蜘蛛尸体丢开:“一只蜘蛛就把你吓成这样,我的手没觉得疼也没觉得痒,应该是没毒的。”
岑既白还是不信,凑近了去看地上的蜘蛛尸体,埋怨道:“我们都说了要小心,玄生你怎么还在动耳朵?”
“啊?”丘玄生摸摸耳朵,“现在还在动吗?”
另两人摇头:“没动了。”
丘玄生松开手,两人道:“又动了。”
“我控制不住,以前我头上没有这种东西的。”丘玄生往下抓了抓自己的原装耳朵,像是发现什么大事似的欣喜道,“对了,我们现在有四只耳朵了诶。”
“班瑟家有没有镜子?我想看看我新长出的耳朵长什么样。”岑既白随手掀开木箱蒙尘的箱盖,咳着嗽说,“这儿的灰也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地下室里呢。”
一道残影掠过墙角,苍秾叫道:“好大的老鼠!”
“不一定是老鼠,也可能是戚红。”岑既白淡定地合上箱盖,摆出一副见识深远的模样说,“老鼠和戚红都喜欢偷东西,而且戚红也会四肢爬行,只是你们没看见过。”
苍秾问:“你还记着这个人?”
“谁说我记着她了,我是迫不得已,”岑既白拔高音量进行有力反驳,逼近苍秾和丘玄生说,“她可是偷了你的早饭,玄生的钱和我的衣服,你能忘了这一偷之仇吗?”
“一偷之仇?”苍秾听不懂她的自造语言,挥挥手说,“得了,我们不能趁班瑟不在家就乱动她的东西。”
“可我想照镜子,”岑既白无意识地用尾巴扫扫地面,提议道,“玄生,你给我形容一下我的耳朵是什么样的。”
丘玄生眨眨眼,岑既白道:“你的耳朵是怎么动的?”
“我不知道,”丘玄生转眼看向苍秾,苍秾的耳朵也抖两下,丘玄生说,“苍秾小姐也会动耳朵,你问她。”
岑既白把目光转移到苍秾身上:“苍秾的耳朵好像脏了一块,玄生你看。”她辨认一二,一拍苍秾的肩膀,“只有尖尖的地方是深色的,你耳朵是渐变色,好潮啊。”
“苍秾小姐的耳朵是很标准的三角形,和乐始喂的那些小猫一样。”丘玄生也跟着她凑过来,伸手捏了一下尖端,没蹭下颜色来,“真的是渐变耳朵,不是脏东西。”
“你们两个不要靠我的耳朵这么近啊,感觉很奇怪。”苍秾赶紧捂着耳朵蹲下来,把麻烦转让给最麻烦的岑既白,“小庄主你的耳朵好小,和玄生的不一样。”
岑既白也伸手摸自己耳朵:“小吗?”
丘玄生端详一番,附和着苍秾的话说:“小庄主你的耳朵不是三角形,而且好像立不起来的样子。”
岑既白蓄力几秒,问:“现在呢,立起来了吗?”
“没有,可能你和我们的品种不一样,”苍秾猜测着举起手说,“我用手帮你揪起来,你试试能不能继续保持。”
苍秾看见她伸手过来,打断道:“等一下,苍秾。”
苍秾停下动作:“怎么了?”
丘玄生惊恐道:“苍秾小姐,你的手也是渐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