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神农庄的正式成员,岑既白和银翘一样都随身带着个小口袋,收着日常可能用得上的各类药物。她将这个时代里很是稀罕的冻梅丸拿出来,化成两碗药水,摆到桌上。
“你一直跟踪梅芝,还是你假扮玄生去追她最合适。”岑既白把药碗推到苍秾面前,推推苍秾的肩膀。
苍秾很是头疼,捂着脸含混不清地说:“你忘了?上次我用了这个脸都掉了下来,对这个东西有心理阴影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岑既白想了想,又把药碗推到戚红手边,推荐道:“那就你去,你没用过这个东西吧?”
这样的事谁都不想冲在第一线,戚红连忙找借口,说:“为什么是我?按照剧本小庄主你现在应该很关心我的生命安全,不会让我主动掺和进任何可能发生危险的事。”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岑既白把药碗推给丘玄生,鼓励道:“那就你去,你是玄生本人,一定不会露馅的。”
刚才便服下其中一剂的丘玄生低头看着再度出现在面前的满满一碗药水,除了愣住没有半点反应。岑既白还要说话,苍秾拍桌吼道:“那你拿出冻梅丸到底有什么意义!”
“只能让我去吗?”岑既白被她吓住,颤巍巍地拿起药碗说,“我有点怕,你们把梅芝说得很恐怖诶。”
另三人都无言地望着她,岑既白只好捏着鼻子将一碗药水尽数喝下。变形的过程稍有古怪,成功变身后则是另一种感受,照镜子时更有种在操控丘玄生的感觉。
岑既白对着镜子学习丘玄生平时的神态,又当场和丘玄生学了些走路的姿势和管用的说话方式,练到苍秾和戚红不再面露难色,才终于肯出师挂帅,前往梅芝约见的藏书阁。
之前答应丘玄生会暗中接应,当然也不能让岑既白孤身涉险。戚红和丘玄生都跟在苍秾身后,苍秾一早便对跟踪一事一回生二回熟,即使是跟踪也比另两人熟谙些。
丘玄生踩了三次苍秾的脚后跟,岑既白和梅芝才在藏书阁二楼深处碰面。望着那两人在幽暗中聚首的身影,丘玄生忧心道:“让小庄主接近梅芝明智吗?她会不会说漏嘴?”
苍秾藏在书架后,信心满满道:“就算说漏嘴又怎样,加上我们三个就是四打一,梅芝逃都没地方逃。”
戚红摇头叹道:“这样做有点太欺负人了。”
苍秾警觉看向她:“你替梅芝说话?”
“不是,是说我们叫小庄主去太欺负人了。”戚红冒险伸手指一下岑既白的背影,点评道,“你看她那局促的样儿,梅芝要是看不出眼前那个玄生有问题就是她眼瞎。”
丘玄生和苍秾探身望去,岑既白如戚红所说紧张得眨眼间八百个动作,摸完书架摸书本,摸完书本低头看鞋尖,看完鞋尖抬头看梅芝,看梅芝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继续摸书架摸翻书,简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在演绎可疑二字。
就算在外人眼里看来满是破绽,岑既白也还是反手向窥视中的三人比了个一切顺利的动作。联系上她方才的举止,丘玄生很难确定这个动作里岑既白想表达的意思:“她给我们打手势了。那个手势是说自己能应付的意思吗?”
“不可能,她一个人绝对应付不来的。”戚红一口否认,搭住丘玄生的肩膀踮脚往外偷看,“小庄主最喜欢的睡前幻想是全世界智商下降100,只有她不受影响。”
苍秾没能理解:“什么睡前幻想?”
“就是每天睡觉之前编一个喜欢的故事,编着编着就能睡着。”戚红耐心地解释道,“就好比我的故事是我嫁入豪门刚领证对方就被马车撞死,而我全额领取遗产。”
丘玄生点点头,小声说:“我也幻想过,我总是想着第二天乐始对我的态度变好,我和乐始还有队长三个人一起坐在山坡上晒太阳,乐始还给我们看她采的野花。”
苍秾一知半解道:“我希望世上所有人都变成哑巴。”
戚红鄙夷的目光不加掩饰,直白地说:“你这个和我们的幻想都不一样。小庄主的幻想是全世界的人智商下降100只有她保持不变,别人都傻笑流口水什么都不懂,她只是像普通人一样刷了个牙就得到所有人的赞赏和景仰。”
丘玄生不解地问:“她的幻想你是怎么知道的?”
戚红露出格外痛苦的表情,语调沉重的回答:“刚潜入神农庄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在熄灯后夜行巡查神农庄内部的路线方位,有一次进到她的房间里,她就躺在床上边睡觉边傻笑流口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我会刷牙我会刷牙。”
苍秾和丘玄生交换一个眼神,谁都没有说话。远处的岑既白丝毫不觉有人在议论自己,一门心思地跟梅芝套话:“梅芝,你叫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梅芝看起来分外阴郁,她看岑既白的眼神很是复杂,低声说:“殷小姐,你这两天和平时很不一样。”
“很不一样?”岑既白立时失去自信,讪讪地笑着试图掩饰,“哪里不一样了,我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你以前从来不讲这些废话。”梅芝逼近一步,岑既白连忙往后退,“为什么这几天你和庄主戚彦走得那么近,你们三个加上苍姁每天形影不离,为什么如此难解难分?”